('驰远一定以为这是自己的活,偷懒甩给他了。韩山原本想说的话又不想说了。他转身往外走,季长青想起什么:“对了,学校我还去了一趟,不是什么好消息,你别跟驰远说了,免得他情绪不好,影响生产或者监室团结。”“什么?”韩山问。“就你上次说的,那学生男朋友的话。”季长青翻着材料看上去漫不经心,“现学校传的也是这个版本,说什么‘驰老师人模狗样人面兽心竟然有这种嗜好,令人大跌眼镜,人果然不能看外表’什么什么的……”韩山面色微沉:“警方知道吗?”“知道了,家长联名要求彻查,还要求学校给个说法,说招聘教师为什么不把师德放在第一位?”季长青似乎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乐起来。韩山眉心微蹙,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目前状况对江夏露来说算是有利的,闹大了反而容易脱离掌控。除非从头到尾只有驰远在说谎。但是韩山知道余国忠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他相信驰远。那江夏露为什么这么做?是有什么后手吗?……“你怎么还不走?”季长青出声。韩山暗暗呼出口气,说:“管教,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还有什么事?”季长青警觉道。韩山抿了下唇,一咬牙:“想托你买点沙棘粒,给韩溪送去。”季长青一怔,张了张嘴:“什么东西?”“沙棘,冷冻的,”韩山说,“她小时候被送去西北远亲家生活过两年,长大后还是最爱吃那个。”“额,哦,我知道了……”季长青有点懵,搓了搓手背:“那,我突然送她这个……不太好吧?”“不是你送,是替我送。”韩山说。“哦对对对,那还好,没那么突兀,别吓着你姐……”“……”季长青抓了抓脑袋:“那我打听一下,应该也不难买到。”“嗯。”“行,你回去吧。”“好。”韩山看着他们管教眉头紧锁的模样,补充道,“韩溪讨厌玫瑰,别买。”“为什么?”“别买。”“……哎,你这,我又没说要买玫瑰,再说,我买那干嘛,多奇怪啊,我只是……”门“咔哒”一声合上,季长青的话卡在那里,直卡的头颈发热,他站起来在办公室踱了两圈,唇角有点压不住:“臭小子……嘶!”完了,脸上这伤怎么见人?卢光宇默不作声,仿佛注意力都在乐器上,看着手指的眼睛还是以前的那种空洞懒散,弦声音断断续续像哭伤了的喉咙,调子却有了点曲子的影儿。齐越森指导的很用心,表情也是非常的欣慰,一首《真的好想你》,配上二胡悲悲切切的腔调,绝对能赚足犯人们的眼泪……应该能记上几分。卢光宇是有天赋的。驰远在一旁想。这一周里每个人都累到无暇他顾,同处一室,驰远几乎没和卢光宇说过几句话,顶多问一声抽烟吗。卢光宇抽烟,只是不爱搭伙,他喜欢一个人抽。所以这一周发生了什么?和齐越森联号,怎么会被他发现性向呢?卢光宇入狱多年一直保守的秘密,除了韩山和自己,他没有向别人表露过。除非……操!这家伙不会又移情别恋了,恋到齐越森身上反被挟制了吧?他忍不住看了齐越森一眼。不帅,放在农村里倒是看起来很忠厚可靠,是个能干的汉子。卢光宇怎么回事,这么饥渴吗?思忖间乐声戛然而止,齐越森笑着站起来:“比我想象的学的快,不错。”“不练了?”驰远也站起来,他早就听烦了。“对,我得申请去仓库再拿一把二胡,元旦我们报的合奏,但是这里只有一把。”仓库?驰远看向卢光宇,就见对方肩背僵直:“你自己去吧,我再练会儿。”齐越森失笑:“你是我联号。”卢光宇:“……”“我们三个去不就行了?”驰远理所当然地提议,“不然组长不在,我还得去找别人临时插组。”“……”“驰远。”韩山声音不合时宜的从门口传来,“跟我过来一下。”驰远额角一抽,转头,就见他组长顶着那张公式化表情的脸,立在那里等他。妈的,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干嘛?”他问。“有事。”“好吧。”驰远和卢光宇对视一眼,琢磨着一时半会儿的,齐越森应该不能对卢光宇做什么,况且如果不是管仓库活计的事物犯,一般进去都有狱警跟着……他朝两人点点头,“那我先走了。”齐越森笑:“好。”直到进了教室,驰远的心都是吊着的。“组长,仓库有监控死角吗?”他问。韩山把材料拿出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这个干嘛?”“随便一问,好奇。”“原则上没有。”“什么叫原则上没有?”“就是想有的话可以创造一个,但是很容易识破。”“这样啊……”驰远若有所思。“怎么?”“没怎么。”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材料:“这又是什么?”“调研资料,管教让你写一份报告,要求写出新意。”韩山说。“我写?”驰远噎了一下:“这……有好处吗?”韩山唇角动了动:“有鸡腿。”“真的?”驰远眼睛一亮,立刻去拿桌上的笔,“那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