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刚刚喝过热牛奶,嘴唇上的温热的奶渍蹭到了向野的下唇上。这个动作来得太快又太轻柔,向野一时瞳孔迅速收紧,不可思议地摸了下嘴唇。这是第一次,陈择在公共场合,向他表达爱意。向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的收银员。那个小女生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看到向野看过来以后,又连忙不好意思地转开目光。倒是陈择似乎完全不害怕被任何人看见。“这是什么意思?”向野回过神来,问道。陈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亲他,只是直觉让他必须这么做。可能是那句“对不起”触碰到了陈择的神经。他生活中有那么多人,只有面前这个男孩会因为自己的离去感到自责,甚至特意在深夜传来一句道歉。直觉让陈择在此刻必须和他亲吻。这一晚陈择xin情大变。两人回到酒店房间以后,房门刚刚锁上。咔哒——向野一回头,就被陈择猛地抱住了。陈择抱得很紧,头埋在向野的怀里。向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做吧,好吗?”陈择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前。“怎么了?”向野很少见过如此主动求欢的陈择,一时有些讶异。“好不好?”陈择执着地继续问,一边解开向野外套的扣子,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嘴唇蹭上他颈窝的皮肤。向野只能回答“好”。陈择的每个动作都和平时不一样,像是在发泄某种压抑的情绪。屋里很暗没有开灯,陈择用力地抱着向野,像一条迫切需要氧气的鱼。向野抚摸着他的发梢,在他每一阵呼吸声后,和他更紧密相融。直到后半夜,陈择浑身软成了一滩泥,手臂却依然紧紧搂着向野的后背,似乎在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最后他攀附着向野的肩膀,一声不吭。向野轻轻搂着他的腰,空白了好几秒钟以后,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液体浸湿。然后,向野听到颈侧传来陈择极力压制的哽咽声。第二天,向野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点了。他找了一圈发现,陈择已经不见了。吓得他连忙打通陈择的电话。陈择把电话接通以后,只说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等抽血。”向野连忙起来洗漱,换好衣服赶去了医院。等他抵达医院的时候,在采血室找到了陈择。他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陈择卷起袖子,给护士抽血的背影。陈择的手臂有些苍白,之前锻炼出来的肌ro线条也消减了不少。陈择回到平城不过两天,却看起来又瘦了很多。大约半小时后,护士去病房给陈海升抽血。陈海升刚好醒着。陈择跟着护士进了病房,坐到了床边。陈海升自然是知道这是在检查什么。抽血的全过程,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护士把针头拔出来,走出了病房,陈海升才主动开了腔。“你……”他久未发声的声带变得格外沙哑。“你放心,如果有必要移植,我的给你。”陈择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我问了医生,风险不算大。”陈海升的眼窝不知何时变得深陷,身体也干瘦了很多。看起来居然有些老人的样子。陈择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下去,转过头帮他倒温水。昨晚月全食过后,今天平城居然开始下起雨来。这间病房朝北,房间里难免有些阴冷。陈择按了按门边的空调面板,把温度调高了两度。雨滴啪嗒啪嗒地敲击着窗台,玻璃被内外温差蒙上了一层水雾,窗外的街景变得模糊又遥远。陈海升、许琴、陈择,三个人之间也似乎形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医生提议的治疗方案。“儿子,妈妈谢谢你。”许琴先开了口。陈择只觉得有些尴尬和荒唐,他转过头去,并没有看许琴的眼睛。这么久以来,这一句“儿子”居然是用他半个肝换来的。“好了,别说这些了。具体怎么治要看医生的,明天爸你跟我去北市。我带你去大医院再看看。”两条腿走路。自那天后,陈择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医生说的这句话。他仔细思考了下,平城的医院医疗水平有限,还是应该带陈海升去北市再仔细检查一遍。一线城市的专家应该能看得更仔细一些,或许会有更好的诊疗手段。难得的,陈海升居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沉默地点了下头。“我也跟你去,我们一家人一起。”许琴坐在床边说道。“妈,长途太累了,你就留在家里歇着。有事我会跟你说的。”一家人,此刻变成了某种血型连接起来的关系。陈择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给陈海升结算住院费,y费。虽然肝移植的配型要求并不算高,但验血的结果还要过两天才能取到,他只能等着,让陈朗回头来医院取。晚上回到酒店,陈择拿着平板查了半天北市的肝病专家,几乎一整夜没有从屏幕里抬起头来。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医科大附一院的专家门诊页面,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约满”,一时有些失落。向野看到了他屏幕上的页面,问道:“你要带你爸去北市看病?”“嗯,回去好医生多一些,治疗水平也先进。”向野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从他身后抽走了他手里的平板。“你干什么?”陈择不解地看向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