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薛余乐出声来:“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重洋这块蛋糕呢。”笑够了,他又叹了口气:“其实这行也快干到头了,以后的人信息渠道更透明,再加上庄老二这种领导推波助澜,其实挺好的,改革必然会有一个阶段和一批人的阵痛,只是我们赶上了而已。”“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你还能干上几年。”“无所谓了。重洋按目前的趋势前路不容乐观,我俩不一定谁把谁送走。”“……”“除非庄老二足够有魄力改变现状。”薛余补充道。“那你觉得,怎么算有魄力?”庄卿问。薛余想了想,说:“你可能不知道重洋上半年推迟接收新船的事。”“知道。”庄卿说,“恒远和重洋有合作,我了解过一些信息。”“是吗?”薛余有些意外,“那你知道为什么吗?”“入不敷出。”庄卿说。薛余打了个响指:“正解,所以你跟他们合作也得保守一点。庄老大刚接手的时候,以2倍于市场租金的价格和不少船东签了10年期的租约,之后又是造船厂又是建码头,可现在新船的价值和订造时相比已经腰斩,每交付一条船都是增加一条流血的伤口,重洋早就没有流动资金了。”庄卿点点头,想了想说:“那亚欧航线的大船战略有没有可能是个机会?”薛余摇摇头:“造超大轮打价格战重洋没有竞争优势,跟了必死无疑,不跟十死无生,横竖都是死。所以我之前想过转行,插足一下大宗贸易这块……”薛余顿了一下,澄清道,“是认识你之前啊!”“我知道。”庄卿笑笑,“所以重洋……没救了吗?”“也不一定,我不是说了吗,看庄老二。”薛余仰头喝光罐里的啤酒,“如果他和他爹一样保守,或者和他哥一样莽撞,那就没戏。但他要是能壮士断腕彻底放弃以前的运作思路,说不定还有活路。”庄卿眸光微动:“怎么个壮士断腕?”“弃掉这些鸡肋新船,不跟大船战略,不追求单船利润率,转变方向靠垄断航线获取稳健的现金流。”薛余压低声音凑近,像是泄露什么重要机密,“你信不信,市场已经在悬崖边了,再过三年,绝对会有一大批船企跟风破产。到时候,你们这些贸易商措手不及,大量的货物滞留,而重洋养精蓄锐度过长冬……”他朝庄卿挑挑眉,“机会不就来了?”“……”庄卿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笑什么?”薛余皱眉,“笑我吹牛逼是不是?嗐,也是,我又不是重洋CEO,也就喝点酒在这里吹吹牛逼了。”庄卿忽然凑近,学着他刚刚的动作低声说:“你吹牛逼的样子,很帅。”薛余脸一热,“少卿,你……你夸我可是会飘的。”“是吗,”庄卿还是笑:“那你昨晚飘去哪了?”薛余:“?”这话题转的,猝不及防。他沉默几秒,坦白道:“酒吧。”“这样啊。”“是,我遇到一个人。”“什么人?”“你认识。”薛余观察庄卿的表情,“圣祥名庭那个,安琪……”“他啊。”庄卿直起身子靠进沙发,神情带着点审视,“然后呢?”“然后……”薛余喉结滑动,心虚的空当还能留意到男人松开的衣领下泛着一层薄粉色的脖颈,猜想他的皮肤现在是不是比平时温度高一点。“我跟他回家了。”既然决定要认真对待对庄卿的感情,至少要坦诚,于是,薛余如实讲了昨晚在酒吧以及之后的事。“我发誓我没跟他上床。”庄卿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薛余以为他不相信,打开自己通话记录给他看,“真的!其实学员培训并不急于一时半刻,就算老杜不打电话来我也不想跟他发生什么,我只是……”“你跟我解释这个干嘛?”庄卿视线并没有往手机上落,只盯着他。薛余悻悻地收起手机:“你知道。”“……”“少卿,我真挺喜欢你的。”他说,“昨晚我一路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跟着安琪走,因为你的关系,我并不想和他上床。直到他把那些……服装道具拿出来的时候,我大概想通了。”“想通什么了?”庄卿面露玩味。“他是你喜欢过的人,和你有过最亲密的联系。我好奇。”薛余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里带着点期盼,仿佛在说:我好奇你的喜好,我想被你喜欢。庄卿受不住被他这么看,又觉得好笑——薛余大概以为自己喜欢在床上玩二次元游戏吧?思及此,他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薛余戴上兔尾巴对自己发情的样子。啧……小兔子和薛余不搭。蝙蝠侠其实挺酷的。“你笑什么?”薛余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大脑里思索起自己以往不算检点的劣迹,莫名心虚。“没什么。”庄卿喝了一口啤酒,“你在表白吗?”“啊……是吧。”“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昨晚的事,不怕我不相信你吗?”“信不信是你的事,不隐瞒是我的态度,我认真的。”薛余说。庄卿沉默。薛余不隐瞒,可自己这边还瞒着呢,而且,此前刚摆了人一道,现在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少卿,你明天没事了吗?”薛余觉得气氛不错,试探着问。庄卿:“你想和我约会。”“是。”薛余回答的也很干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