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虽这么说,两人的手却还交叠在原处。“你摸摸看呢?”杨晓北垂着眼睛,带着点乞求的语气。宋思衡的喉结滚了下,拇指轻轻在他画圈的那块区域抚摸了下:“是这里吗?”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皮肤的弹性,温热的体温透过棉质纤维传递到了掌心,惹得人心里发痒。“对。”他微微点头,然后抬起眼睑看向宋思衡。那双眼睛乌黑,水汪汪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宋思衡猛地甩了下头,然后很快抽出了自己的手掌,色令智昏,色令智昏。“怎么了?”杨晓北明知故问,把脸凑近,“不会是这样就有反应了吧?”宋思衡再看他的表情,一下明白过来,这人摆明了就是在捉弄自己。没等宋思衡反驳,杨晓北就撩起了袖子,叹了口气。“我肌肉掉了很多。”杨晓北露出了自己整个上臂。宋思衡一看,这胳膊确实比初见面时要细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神经的问题,总觉得胳膊这里也很麻。睡觉的时候也不太舒服。”一个人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吗?事实证明,会的。宋思衡心底又有些不忍,抬手给他捏了捏胳膊:“侧过去,我看看。”杨晓北忙转过身子,将一侧手臂递到了宋思衡面前:“你帮我按摩按摩。”杨晓北现在下起指令来也是理直气壮了。原先在北市出差时,是杨晓北给宋思衡按摩。现在两人的身份来了个颠倒。宋思衡架起一条腿,抬起了两只手,替他仔细地按摩每一块肌肉。杨晓北的肩膀很宽,虽然手臂瘦了一些,但肩胛骨两侧的肌肉依旧隆起。宋思衡哪里干过这种活,手下也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给人捏疼了。“哎,哎——”杨晓北又鬼叫起来,“按一下这里,你轻一点啊,你这手劲怎么比筋膜枪还厉害?”宋思衡自认理亏,只得收了收力气,然后说:“我给你找个理疗师吧,我也不专业,再给你捏坏了。”杨晓北却直摇头:“不用不用,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宋思衡心想,你这比让我花钱更难受好吗?两人拉拉扯扯,外面太阳都出来了。客厅的窗帘大开着,刺目的阳光钻进室内,大喇喇地撒在地板上。宋思衡看了一眼旁边的病秧子,想起他这一大早只吃了一颗苹果。“要吃点什么?”宋思衡问。“你订餐吗?”“我去做。外面的东西还是重油重盐,你也不能吃。”今天是周末,家政不用上门,宋思衡琢磨了一下,给他点外卖也有点奇怪。“你?能行吗?”杨晓北瞥他。杨晓北这不质疑还好,一质疑宋思衡倒来了劲:“我怎么不行?谁说我不行?”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虚的,宋思衡从小就没做过什么家务,留学的时候要么是外食,要么就蹭当时室友的饭吃。对他来说,别说做饭了,能把燃气灶顺利点着就已经是撞大运了。宋思衡行云流水地起了身,然后砰地把厨房的玻璃门关上,背对着门站在灶台前。冰箱里的食材,挑挑拣拣也只有两颗鸡蛋能用。米罐里还剩一些大米。宋思衡在心底盘算了下,做个煎鸡蛋,再加个白米粥应该问题不大。但半个小时后,宋思衡发现做饭这件事,什么公式和方法论好像都不奏效。明明他是看着时间,量好了水量,为什么还能把米粥煮成了锅巴?!杨晓北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走到厨房门口,拉开了玻璃门:“怎么了你?把灶台点了?”宋思衡后脑勺挂着三根黑线,没有回头。等杨晓北走到他身后,看着锅里硬邦邦的白米饭,很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扯着伤口了又开始哎哟。宋思衡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很好笑吗?”杨晓北硬把笑憋住,捂着胸口朝他摇头:“不好笑不好笑。”宋思衡不知该如何再接话,只能甩下那口锅,闷不吭声地走回了餐厅。杨晓北却不在意,拿起一旁的锅铲,给自己盛了一碗厚厚的锅巴,端到了餐桌上,大喇喇地坐下了。“你怎么知道医生让我多吃粗粮啊?这个好,还能锻炼我的咬肌。”宋思衡自然听得出来他的阴阳怪气,转过脸去再不搭话。杨晓北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米饭,硬是嚼了七八下才勉强咽下一口。结果吞咽得太急,一下呛到了气管,杨晓北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宋思衡看不下去了,伸手帮他拍了拍背:“算了,要不还是别吃了。”杨晓北的脸憋得通红,过了半天才缓过来,他摇了摇头:“不是。不光是吃的问题。”“什么意思?”“我现在呼吸还是有些不顺,偶尔还会心率加快。有时候睡着觉会感觉有点闷。”宋思衡思忖片刻,想起了什么:“术后还需要做一些心脏康复的训练。这个就跟小孩学走路一样,得慢慢适应。”杨晓北点了下头:“回头我自己想想办法吧。”“不用。之后我可以帮你联系专业的康复机构。从呼吸训练开始,到肌力训练,他们有全套的康复治疗课程。你到时候去.....”宋思衡话还没说完,桌面上的手机却忽然开始振动,他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宋思衡以为是骚扰电话,先是按了挂断。但那头不过半分钟后,又拨了过来。宋思衡只得按下接通,拿起了手机。杨晓北见状也收了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