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阙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好:“杀我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比短发女人的死更为迫切的事。”景斯言锁眉未语。“假设短发女人有一位队友,在所有人回到房间后去搭救过她。”连阙的话锋一转:“从昨天白天的表现来看,她和四层两个男人不可能是一起的。并且她在今天对三层的那个男人产生了非常大的敌意……”“如果她猜到了金蝉和牛头是一起的,那就不奇怪了。”景斯言说到这里忽而转过头:“不对,他们对峙的时候金蝉还没有异化。”“或许是她那位神通广大的队友。”连阙转而问道:“在他们异化前,你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吗?”景斯言慎重摇了摇头。“那就非常有趣了。”连阙半拖着腮,虽然说着有趣的话眼底却半分笑意也无:“你都看不出,她的那位‘队友’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的话说得自然,语气间却带着他自己也未察觉到的笃定。轻缓的话如同无意抚过琴弦的指尖,景斯言垂下眼睑掩去了眼底的情绪。话题终了,影院内只剩下屏幕中不断变换的画面将光影打在两人的身上。明明早已将安静作为彼此间的默契,此刻景斯言却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安静让空气莫名也变得燥热难耐。他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怎么忽然想来看电影?”连阙摩挲着手中清零的金币卡,卡面角落的02号序列若隐若现。“你觉得是巧合吗?”景斯言顺着他的话看向卡上的序列,目光倏然变得肃穆。零二。就在两人目光交汇间,待机中的荧屏忽而转入了正片画面。“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地狱影院……会播什么东西。”连阙将视线转回,认真观看起电影。电影开场后,画面中出现的是一片灰蒙的天空,随着镜头一转,高耸的城墙之下是尸横遍野的古战场。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将军被敌军围剿,苦苦支撑却始终没有等到援军到来。他的年纪不大,分明还带着少年的纤瘦,杀入敌军时周身却带着藏不住的煞气,所致之处便以最残忍的方式将敌军的头颅逐一割下。少年一战成名,却因惑人的红发赤瞳和仿佛与生俱来的戾气威压被视为异族,他的部下亦对他充满了恐惧。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抵抗如海潮一般杀不尽的敌军。这样苦守七日,他们的援军却始终未到。援军不会到来,已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敌军传信,只要他们交出主帅首级便可以放将士们一条生路。这样的消息让本就对主帅畏惧的人心生动摇。年轻的主帅却在这时斩杀了有此念想的老将,震慑军心后欲与敌军鱼死网破。就在这时,他们苦等的援军终于抵达。众将士重整了士气,两军再次交战。令众人未料到的是,援军的数量比想象中少了太多,他们更是在所谓的敌军之中发现了自己国家的另一位老将军,这场苦战依旧以失败告终,最终他们再次退回城内。这时众人方知,是将军的妹妹盗取帅令假传了圣旨才带来的这少量的援军。此刻城内已是一片兵心涣散。少年将军第二次斩杀了煽动军心的人,令所有将士整装,宣告将于当晚杀出重围。然而就在当晚,有人看到少年将军孤身一人登上城楼,在巡视后回到房间引了一把火将一切付之一炬。大火烧了一整晚,屋外将士却无一人灭火。在第二日清晨火焰渐熄后,他们将主帅已死的消息传到了城外。所有人都以为一切至此已经结束。就在他们于灰烬中遍寻尸骨时,那位他们所有人亲见已经葬身火海的少年将军却踏着燃尽的枯木而来。他如同地狱中走出的罗刹,将士们只觉得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甚至提不起手中的兵刃。那一日,少年只身一人几乎屠尽曾经背叛的部下、来检验是否是他诡计的敌军……天空也被染上了一片赤红。他最终倒在万箭之下,却也成为了无数人闻之色变的梦魇。影片的最后定格在身中数箭的将军身上,他未穿铠甲,只着一袭被血污染得暗红的白衣。他的尸体僵立于尸山之上,任由萧索的寒风吹乱他如血的长发。他就在这时重新睁开了眼睛。……影片至此结束。景斯言神色紧绷地看向身侧。连阙的面上却没什么波澜,察觉到身侧的目光,他才转过头:“地狱里放歌颂地狱之主的电影,其实想想也很正常,至少……在地狱中这算是歌颂吧?”“或许吧。”景斯言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或许在恶灵的眼中,恐惧才是最美好的东西。”可就是这样看似合理的规则,才是真正食人骨血的原罪。连阙的目光依旧定在巨型荧屏之上,尽管面上未显半分,另一侧的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这个故事虽然拍摄得很笼统,却也不难猜出这就是晏知微与晏若紫进入地狱的前因。瞳发异色、身怀异能又嗜杀戮的晏知微被众人忌惮,设计将其围杀,只有晏若紫盗取帅令来援却杯水车薪。看着兄长将被围杀、自己带来的将士也因她而死,晏若紫或许设局迷晕送走了晏知微,并穿着他的铠甲假意巡查,最后回到他的房间一把火作为了解。她本想以自己的牺牲换来两全,却没有想到晏知微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