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众人从最初的犹豫与观察,到确定后劫后余生的欣喜,争先恐后地涌向裂缝,唯恐它在下一瞬就会关闭。他们在离开前最后看向夕阳下的两个人,目光复杂而虔诚地颔首致谢,方踏过缺口逐一离开。荒芜的战场之上,最终仅剩下连阙二人。一切总算告一段落,连阙如脱力般随意倒坐在地上。景斯言目送过最后一个人离开副本,这才将视线转回石崖边席地而坐的连阙身上,径直走到他身边。“走吧。”连阙掀起困倦的双眸,瞥向他伸来的手,并未着急起身只抬头问道:“你也这样觉得吗?”“什么?”连阙的声音很轻,景斯言见他并未起身,在他身侧坐下小心靠近倾听他的低喃。“我没什么信徒,你也不是什么千万人中的一个,倒是我……”连阙在夕阳的余晖中眯起双眸:“我曾经也不明白神明到底是什么,虽然有很多人说过‘我应该做一个怎样的神’,但是……”直到他遇到那个在罪恶与利用中成长的少年。每一次当他以为他将会被时光的洪流推向万劫不复时,那个少年却始终在无尽的黑暗中坚守着心中的善念。他见过世间万般的恶,穿过荆棘与泥沼,纵然满身污秽也依旧拥有最赤诚无瑕的心。“是你让我明白,我要做的是一个怎样的神——”初见时的好奇让他默默跟在少年身后,他也曾猜测着他会在何时走入歧途,被判入地狱之门。这样一眼便是十年。他谨记不能擅自干预人间事,十年之间曾为他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一场无关结局的萤火。直到那一年他在断崖之上目睹了那场异化围城。他看着他在海德拉将异能留给了血池中陌生的孩子,看着他带着满身的伤回到N34城却被独留在城外,看着他明明可以离开却选择坚守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他明明已经失去了无限的异能……却为了防止自己死后二次异化为人类带来灭顶的灾难,在临死前将所有的异化逐一剔除。看着他在生命的终点留尸荒野无人祭奠。十年之期,那个他推测会进入地狱的少年最终还是被判到了地狱的管辖,可本该带他离开的神明却放弃了带他离开。“所以,对我来说你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景斯言惶然怔在原地。“景斯言。”连阙见他不语倾身靠近,打量着他错愕的表情:“你不能……总是让我主动啊。”残阳之下,景斯言的指尖穿过他颈后柔软的碎发,渴望而虔诚地吻上了他的神明。……“……等、等一下……”双唇相触时,浮现的画面让连阙猛然惊醒般将眼前的人推开。交错的画面中是安全区酒店内的淋浴室,往日温和顺从的男人动作狠戾,二人的呼吸在玻璃上氤氲出迷乱的水雾。直至一只手挣扎无力地撑向水雾弥漫的玻璃,却在下一瞬被极富占有欲地自背后十指相扣。连阙僵硬与面前的人拉开距离,想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开:“我们还是先出去……”覆在颈后的手掌温缓而坚定地摩挲着他的碎发,男人已再次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的话。只剩下落日余晖下倒影交错的二人。这一刻,神明终于为他驻足。第124章 安全区树丛间被随意搭起的帐篷下,是跳跃中逐渐急促的心跳。随着心跳声越加起伏,一道人影猛然惊醒般坐起。帐篷外是朦胧中远处灯火的缩影,惊醒的人心跳依旧急促,他在错乱的思绪中看向双手。那双手白皙得宛如出生。他的记忆混乱不清,茫然间帐篷的围帘忽被掀开,他抬起头正对上江雾戏谑的目光。“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贺同舟的目光重新聚焦到江雾身上,记忆最后的画面一点点回笼浮现在眼前,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楼顶……“连阙……”他猛然惊醒般欲起身,这才忽然发觉身上竟未着寸缕。“这里是哪里?连阙他们呢?我怎么……”贺同舟慌乱间扯过一旁的被单裹在身上,却忽然意识到:“我不是……死了吗?”江雾钻入窄小的帐篷,借着稀薄的月光俯身靠近。“你、你别过来啊!”“想不到破茧的力量竟然这么大。”“破茧?”贺同舟茫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江雾视线顺着单薄的床单往下,指尖勾住床单的边缘:“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的构造和功能恢复欠缺。”贺同舟倒吸了一口凉气,按住了他向下的手:“你别、别乱动!!”“这么小气?我又不是没……”贺同舟急得忙掩住他的嘴,江雾的手趁机滑入薄毯之下,让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别、别这样……”帐篷内的空间逼仄,贺同舟的呼吸不稳,正不知到底该管住他的手还是捂住他的嘴时,掌心却传来一阵黏腻的温热。贺同舟猛然抬起头,对上江雾淡薄而迷离的双瞳。他的舌尖扫过掩在唇边的掌心,温热地描摹着他的掌纹与指缝。“再做一次吧。”低喃声让贺同舟回过神,他忙将人推开:“不行!这里也不是副本!!”“哦。”江雾的尾音轻佻:“副本可以?”“当然不是!!”贺同舟急得满面通红:“我是说欲望不是已经消除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后你、我……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