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知是副本复刻的假人还是真人,他竟已清理了两千一百八十三人。杀戮副本所给予的杀戮加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眼里会有恐惧?”刀锋之下,“景斯言”依旧认真观察着连阙的表情:“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和他们一样?还是害怕我才是真的景斯言?”连阙没有回答。眼前人的神色是带着桀骜的凉薄,与他记忆中的景斯言大相径庭,他甚至累积了两千多的杀戮值,在片刻中毫不犹豫地杀了前去探路的第二梦。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上有一种让连阙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梦与第二梦还要强烈。“景斯言”无畏颈侧的刀刃,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可杀戮地狱的规则就是这样,一百年前,在我抵达十九层时,就是这样。”连阙的瞳孔骤然一紧。“你想知道曾经的十九层我是怎么过的吗?还是想知道——当年的荒山孤冢,你为我留下的是什么花?”挣扎着重新站起身的第一梦猛然停下了动作。“是洋桔梗。”在这一刻,荒山之上的风乍起,吹拂过坟前的洋桔梗。如同一发回旋的子弹,带着破碎的花瓣洞穿过连阙的心脏。一如他望向半跪在地上,无畏颈间刀刃只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第一梦无措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愣着干什么,把他绑起来。”连阙的话让第一梦回过神,方拿过一旁的绳索打算将那人捆好。“这东西恐怕困不住他吧。”连阙低喃着,想起副本提示中的部分卡牌已经解锁,翻找着口袋,取出一张之前存储过的空白牌。“倒是真派上用场了。”空白牌幻化下,机械抑制颈环被连阙扣在那人的脖颈之上。那人始终未动,从始至终只微仰着头看向将颈环扣好的连阙。见他并未反抗,连阙检查过颈环,示意第一梦将人绑好。可他刚刚回身去寻吓得缩在一旁的宁菲,身后的警报声骤起,去为那人系绳索的第一梦竟再次被他放倒,足以致命的杀招在顷刻间直袭而下。连阙急忙将二人拉开,未想到才一个转身的功夫,乖驯下来的人竟再次露出了獠牙。看着颈环警报器长鸣间欲再次起身攻击的人,连阙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在他挣扎间一脚踏在他的前襟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桀骜难驯的人下意识抓住身前的脚腕,却紧绷着僵住了动作。连阙自第一梦的手中接过绳索,重新将他绑好,又将绳索的另一端系在掌心居高临下地看向眼前的人:“否则我不介意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刀快。”在连阙的视线之下,他仿佛重新收起了獠牙。连阙并未掉以轻心,直至将人绑好,他方关闭了颈环上的警报器,将人拉起。他最后望向深渊之下已经永远停止呼吸的人。“不过是个赝品罢了。”“话这么多的你才像赝品吧。”连阙扯过系在二人中的绳索,示意他走在前面,瞥过神色黯然的第一梦:“看好宁菲。”第一梦微微颔首,似将眼底的情绪小心收好,带上宁菲一同跟上二人的脚步。此刻的中心楼梯寂静异常,无论从深渊下堆叠的尸体还是身前“景斯言”手臂的数字,似乎都可以猜到刚刚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械斗。如今中心楼梯已无人,几人也放弃了小路改走更加便捷的楼梯。“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不全是。”“景斯言”随口答道:“但我是活到最后的人。”“这里有两千人?”“当然没有,不过是杀人者被杀,一些数字的累计罢了。”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比如刚刚的那个,就为我加了不少的杀戮。”他的话音未落,回头时便窥见了连阙再次沉下的目光。“难道你不希望景斯言回来?”他肆无忌惮道:“在这个副本中,我的能力被拆分成无数份,而杀戮地狱本身就是找到这些寄存了力量的残影并杀了他们……我杀了他们就继承了他们的力量与记忆,只有不断持续这个过程,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可惜在这些残影中,你是最不像他的人。”“景斯言”似因他的话神色微僵,直到身后的人已越过他走上台阶,那人扯了扯连接在二人中间的绳子,他方回过神般跟上他的脚步。“为什么有些人有残影,有些人却没有?”“你是神明,自然无法被复刻,至于其他人……”他说着看向阶梯之下堆积成山的尸体。见他话说了一半,连阙抬眸:“你也不清楚?”“不。”他抬起头看向连阙的眼睛:“副本的限制,我不能说。”“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不会受到规则的约束。”“当然不是。”二人说话间身后的宁菲已累得气喘吁吁,第一梦将她背起,沉默跟在两人身后。“这么说来,你也记得百年前的十九层?”“景斯言”唇边的笑意淡了下来。“如果我说,他就是这样一路杀上来的,你又该如何?”“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我相信他。”连阙并未看那人,只继续向上走:“那你呢,我可以相信你吗?”“景斯言”没有说话。反倒是第一梦背后的宁菲冷哼了一声:“他说的那什么花,是对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