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这里说她过得不好。她说好担心你,说好想你。“阿闻……我想你……”你在疼痛中不太清晰地想起,那天好像在下雨。.你回了一趟母校,找到班主任,收集你的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你得到了很多消息。你开始拼凑你缺失的她的过去。有人说,你走后,她开始发疯。在你离开的第二天,她披头散发地赤脚跑进学校,流着泪说要见你。有人说,退学后,她搞砸了她的联姻,订婚现场弄得狼籍不堪,新闻很久都压不下去。有人说,从那之后,她家的产业莫名其妙地突然接连遭受重大打击,但新闻已经很难寻觅。再之后,她和她的父兄,以及整个家族都销声匿迹。“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他们说。他们又说:“恭喜你,总算摆脱了她,她是个疯子,没人受得起。”远方,薄软的暮色一分分侵袭。你听到她在叫你。“阿闻……”是多年前的她,或是多年后的她,你分不清。.你是拥有所有回档的你。你看着她的一次次死亡,一次次离去。你决定:A、这是你和她最好的结局,你要结束游戏B、回去她不愿意吃饭时,命令她继续吃饭(接13)C、回去她睡在你膝盖时,抱她去客房睡(接14)D、回去她睡在你膝盖时,把她叫醒,让她去客房睡(接14)第18章你决定命令她自己吃饭,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接13)《被嫌弃的宠物》18她一直看着你,餐勺咬在嘴里。你看见她整齐洁白的齿,湿红的舌尖微抵,勺柄翘起,落下,很孩子气。因为你太久没有反应,所以她靠近你。她从你的臂弯下,拱进你怀里。她靠在你的胸口,仰着脸看你。她好奇地观察你,努起嘴,勺柄轻轻点在你的唇。湿软的鼻息,细绒般在你颈侧,沿着脊椎一路滚落。你感到一股没来由的灼烧,从神经末梢漫上来,烫着你的胃,让你背后发汗。你目眩头晕。你朝她伸出手。“勺子。”她便低头,把嘴里的餐勺轻轻放在你的手心。你看见她的睫毛,软软低垂,很乖。之后,她又抬起眼,巴巴地看着你。她记得上次她撒娇,你拿她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喂她。她记得你在医院里,对她照拂。她记得你刚刚在门口,拥抱她,夸奖她。她记得你的所有妥协,你的纵容。她已经全然忘却,她是怎么气若游丝地倒在血泊和狼藉里。她不长记性,记不住你带给她的疼痛与恶意。但你并不温柔。你微微避开她的眼神。你托着她的腿弯,握着她的腰,把她从你身上剥离。你将餐勺重新放进她手里。“虞斐,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命令:“认真吃饭。”你拒绝她的碰触,你向她发出警告。她无措地坐在椅子上,瑟缩着看你,像不明白哪里做错的孩子,但还是很希望可以得到原谅。不久,你听见很轻的啜泣。很委屈的,湿漉漉的。你余光里,她拿起餐勺,一边抽噎,一边将饭菜递进嘴里。呜呜嗯嗯的,可怜坏了,让人心软。但不包括你。她吃饭很慢,餐勺也总会弄掉。她好像很忧虑你会责骂她,肩膀害怕地缩起来,但因为你只是重新找了餐勺给她,看上去很平静,所以她渐渐放松下来。她吃得不算多。是你比照她在医院时的日常,为她准备的份量。当她终于舀起了最后一粒玉米,你松一口气。而她已经又变成了很依赖你的样子。明明泪痕都还隐约可见,可是她等不及要触碰你了。她拉着你的手,放在她的小腹。“阿闻……”她软声唤你。你便摸了摸。柔软的,随着呼吸起伏的,温热的。你迎着她湿润的等待夸奖的眼神,你说:“好乖。”她便高兴又满足地看着你。你感到一切正在走回正轨。你习惯制定计划,并一丝不苟地执行。习惯所有的零件摆放在它应有的位置,不必要、不理智的情绪都应该舍弃。虞斐是一个意外,但你已经为她设计好她应有的轨迹。让她变成人,让她离开你。这是你和她最好的结局。你在厨房刷碗,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动作时,你这样想。不过你没注意到,刚刚的餐桌上,芙蓉蛋里的笋丝脆爽,菇丁滑嫩,你从不会为自己做这么精细的东西。.你像所有严苛又古板的大家长,对她进行要求。你低下头,沉默地看她哭泣。她正坐在客房的地上。她用手指很小心地扯着你的裤腿。三分钟前,你们洗了澡,你陪她走进客房。她一脸无知无觉地跪在床单,想要来拥抱你。但你拿下她的手臂。你告诉她:“虞斐,你自己睡。”你强调了两遍,然后转身。她愣了下,慌乱地小声叫你。她从床上跌落。她再次忘了怎么走路。她歪歪扭扭地,趴伏着,来到你面前。她战栗着将额头贴在你的足背。她在掉眼泪。你看到她精巧纤薄的蝴蝶骨。蝶翼般,轻颤。你站了一会,你凝视着她。薄软的室内光,安静地下落,细小的光粒跃动,在她的肌肤覆了浅浅一层雪亮。你俯下身,你抱起她。你将她放在床上。你替她掖好被角你面无表情地重申你的指令。你转身,关上门。你看着客房的灯光渐渐消失在门缝。你将有她的世界,关离你的眼前。这天晚上你睡得不好。所以从梦境中惊醒并不让你感到意外。可你听见了细细的呜咽,小狗一样的,伴随着很轻的抽气声。隔着门,显得很闷,并不扰人。——她好像根本离不开你。你躺在床上,你决定:A、不理她B、开门,放她进来和你一起睡C、开门,让她回去自己睡第19章你决定开门,让她回去自己睡。《被嫌弃的宠物》19你正处于惊醒后松弛下来的混沌之中,思绪在深夜的无边暗昧里,逐渐沉落。这样的时刻,适合一些微妙的、空白的情绪发酵,她的声音是细细的钩,湿软的尾调,勉强悬吊着你。你得以喘息。没用太长时间,你收拾起松散的思绪。你起床,来到门旁。你听见她的声音,很清晰。你什么都没想。你的手指轻轻停留在门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