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的酒品比春日野清奈好多了。至少他没有失去理智。再加上在车厢里小坐了一会儿,酒精其实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吻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吻她。她的甘甜,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声。都是遏制他骨血里流淌着戾气的良药。以前贝尔摩德很喜欢把各种各样的男人变成自己的猎物。他一直都觉得那些男人很蠢,是废物,简直就是占据这个世界物资的存在。被贝尔摩德迷的神魂颠倒。不管贝尔摩德说什么、做什么、要求什么,都只会像吹笛人的蛇一样丧失自己的主导能力。seiko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两个异性之间,在痛苦里面寻找快乐。但是和她的那天晚上。快乐占据更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觉得他自己的身体在被重塑。“……你喝酒了?”她问。黑泽阵点头,喝了,今天有一些特殊。春日野清奈嘴唇有些发麻,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沙:“你什么时候来的?”“忘了。”他说。反正在这里坐了很久。从黄昏到傍晚,这个停车场里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一个快要被公安列为通缉犯的人坐在其中某位女警的车厢里。“去东区。”他坐在后车厢里开口。春日野清奈看了一眼时间:“不回家吗?”“不回。”他说。“……”春日野清奈。车厢内寂静一片。春日野清奈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这是真的把她当成司机了啊?“东区那里啊?”春日野清奈问。“西屋火町。”黑泽阵这句话让春日野清奈刚准备踩油门的动作停止,她脸色复杂地转过脑袋:“你也要去嫖?”--------------------黑泽阵说的地方,在西屋火町对面的一座高桥。这座桥是新建的圆形拱桥,两岸用透明化的玻璃做围栏,上面雕刻着镂空的莲花图案。因为是新桥,上面行走的人很少。站在上面的时候,隐约还能闻到沥青的气味。不过建筑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旁边的角落里摆满了香水百合的挂篮。春日野清奈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心情莫名放空。警察这份工作劳累和疲倦是她当初选择的时候就知道的。一开始春日野清奈也没有想太多。这份工作在她人生里面的分量也不过是短暂的一段时间而已。她在黑客领域里查了很多年,导致母亲死亡的车祸真凶没有任何进展。后来又发生公安欠薪辞退爸爸的事情,就想着如果干一段时间的警察,帮老爸讨薪的同时再查一查当年的车祸。一切查清楚了之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递交辞职回去当个“闲人”,继续卖程序。但真的入职当了警察之后,她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卷宗,抚摸着那一张张陈念旧案。有多少冤情在里面,凝聚滔天的怨气,让整个仓库都变得冷彻心扉。春日野清奈踩着厚厚的玻璃桥面,低头的时候能够看到脚底波涛汹涌。耳边的风声,像是低喃细语般,抚摸着她的耳朵。男人的胸膛贴合着她的背脊,他的手臂从后环住她的身体。春日野清奈在被黑色风衣包裹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身上的冷意消退,她的肩膀上被什么东西抵着,侧首的时候,银发被风吹拂在她脸侧飘动。他的嘴角咬着一根烟,烟雾弥漫在另一个,随风消散的时候,春日野清奈听到他说了一声。“看。”看什么?“那里。”黑泽阵示意着她往河对面看。那边是西屋火町,一望无际的灯火就像是延绵不绝的熔浆。人的理智在火焰里被审判,他们在那边歌舞升平、饮酒作乐。春日野清奈听到和歌的音乐声从岸对面传来,她在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就这么巧他指名道姓要来这个地方,难道那个窃听器是他放的?但感觉也不太像。如果是的话,柯南肯定会被找上门吧。就是因为无事发生,春日野清奈和柯南才会觉得奇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春日野清奈被他从后环抱着,她看不到黑泽阵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到极致的声音在不高不低地说着。“带你见一个人。”“谁啊?”“一个女人。”“……”春日野清奈。“?”春日野清奈,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回答?搂着春日野清奈左肩的手臂微微一松,朝着西屋火町最西侧指着:“她死在了那里。”“……”春日野清奈的脑容量实在不足以消化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于是顺着黑泽阵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瞧见了一个看起来很新的八角亭院。看起来像是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准确来说。西屋火町每一个地方都是这个样子。春日野清奈不知道。那里是他母亲死亡的地方。在25年前的今天,这座八角亭院是一个花廊。他的母亲在里面自焚而亡。“我把安眠药吐了出来,我没有陪着那个女人一起死。”他的声线很平静,比富士山上雪碎的声音好不了多少。在他与那个女人相处的四年里面。他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就是没日没夜地烂醉。那个女人每天都会在家里插满黑色郁金香,哪怕生活拮据到什么都交不起、因为饥饿和没有水电而直接吃谷面、欠着隔壁商店老板一大堆酒钱。她也会拿出钱去买黑色郁金香,然后靠着那些花作为支撑地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四年直到有一天,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张新闻报纸,两只眼睛迅速枯萎、死亡、变成一朵凋零的泥花。那个时候的他看不懂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只知道是意大利的报纸。从纸张的年份上来看也很陈旧,无法判断是什么时候的。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在看完这张报纸之后就崩溃了。又哭又笑了一整天后。她煮了一碗面,在面里放了安眠药的药丸。——“吃吧,孩子。吃完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她把那碗面递到黑泽阵的面前,这四年里面,这个女人没有给他起过名字。所有人称呼他最多的就是“那小子”。而那个女人在那天,居然破天荒地称呼他为“孩子”。真是有意思。黑泽阵紧盯着那座八角亭,眼睛里写满了复仇后的快感:“她已经烂掉了。”春日野清奈有些哑口,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好像应该安慰一下。但是黑泽阵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需要被安慰的感觉。他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甚至于连他母亲为什么会自焚的理由,也不多说一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