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安力原本是没有怀疑媃兰的,媃兰想要嫁给沈玉案,那么她肯定不希望苏韶棠被救回来,可是他的行踪一次次被出卖,他不得不怀疑上媃兰。媃兰的确想嫁给沈玉案,但她也想置他于死地。是他小看了媃兰这个贱人,居然藏有这么深的心思!媃兰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提,当即恼火:“你自己没用,也好意思怪我!”“刚掳走人不到一日,就被沈玉案追回来,将军不论七年前还是现在,看来都是不如沈玉案!”萨安力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猛然上前一拳砸在门上,铁门被砸得噼里啪啦作响,媃兰被狠狠吓得一跳。萨安力忽然嗤笑一声:“你真当你这点小把戏能瞒过沈玉案?”他话中轻嘲,让媃兰觉得无法忍受,她冷呵一声:“如果西洲没有萨安力将军,那我嫁不嫁给沈玉案都无所谓。”“将军莫不是忘了,朝廷可不是沈玉案做主。”就算沈玉案知道有她掺和又如何?顶多是她不可能嫁给沈玉案,而朝廷不可能想要和整个西洲开战。经过这番话,媃兰算是和萨安力彻底撕破了脸皮,萨安力古怪地呵笑:“公主就这么肯定朝廷能要了我的命?”媃兰狐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还藏有什么后手。而萨安力则是不再看向她,冲门口颔首:“公主请回,祈祷着我不会出去。”他如此不慌不乱,媃兰终于开始心生不安。等出了大理寺时,她居然刚好遇到了沈玉案,沈玉案见到她,就皱起眉头,媃兰仿若察觉不到,只顾上前道:“萨安力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此事乃他个人所为,和西洲无关。”大理寺寺卿就在一旁,闻言,他眯了眯眼眸,媃兰公主表面看着刁蛮,但现在这一句话,表达的意思却是很多。她看似在替自己辩解,但实则是想将萨安力的罪名坐实。顺便告诉旁人,骨力部落和萨安力并不在统一战线。这也是朝廷想要的答案。只是沈玉案情绪淡淡:“真相如何,我自会亲自审问萨安力,不劳公主操心。”沈玉案视线落在她身上,仿佛能将她所有心思都看透,媃兰心中倏然一咯噔。媃兰公主皱眉:“侯爷不信我?”沈玉案觉得好笑,他为何要信她?沈玉案不耐继续和她废话,直接道:“大理寺乃京城重地,公主不该来这里。”媃兰脸色一阵青白,她觑了大理寺寺卿一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忽然收敛恼意。沈玉案不信她又如何,那位信了她的话就行。等媃兰离开后,大理寺寺卿宋翀才缓缓道:“圣上将萨安力关押大理寺,侯爷应该明白圣上的意思。”宋翀先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圣上特意下旨将萨安力关押到大理寺,现在也隐约了然,安伯侯夫人和其弟被掳一事,想必也有这位媃兰公主的手脚。沈玉案没有说话。宋翀摇了摇头:“圣上已经允许侯爷带兵追赶萨安力,但侯爷也要体谅一下圣上。”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不宜再招惹外敌。沈玉案眉眼间终于缓和,宋翀对他拱了拱手:“下官就送到这里了。”****苏韶棠知道萨安力被押送回京,还是珺阳亲自来给她报的信。她悄声:“听说西洲来信,正派使臣前往京城,希望朝廷念在两方合议上,放萨安力回西洲,为表歉意会做出赔偿。”苏韶棠皱眉:“那位同意了?”珺阳摇头:“还没有,正等着西洲来使呢。”珺阳偷偷觑了她表嫂一眼,她对父皇有几分了解,对于这个解决方案,父皇是认同的,否则不会拿到朝堂上去说。最终搁置不提,还是因为表哥没有点头,听闻,今日早朝时,表哥难得一见地冷下了脸。朝中想要拉拢表哥的人甚多,忌惮于此,少有人敢在此事上多有置喙。“现在萨安力被关押在大理寺中。”虽然珺阳很想看表哥笑话,但她也诚心说了句:“表嫂,表哥其实真的挺好的。”顿了顿,她添补了句:“对表嫂也挺好的。”苏韶棠猝不及防听到这句,再加上这几日和沈玉案同床共枕,她颇有些不自在地皱眉:“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珺阳耸肩:“有感而发罢了。”苏韶棠只作嫌弃地扭过头。沈玉案对她很好?连旁人都这样觉得?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一旁的络秋想要阻止都没有来得及,只惊得睁大了眼睛。夫人素来不喝凉茶,而夫人手中的那杯茶水早就没了热气。然而现在,苏韶棠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端着那杯凉茶抿了一口,不消一会儿,又抿了一口。络秋和络春面面相觑,但不敢出声提醒。珺阳不知这些,给表嫂送了信后,她很快就离开了安伯侯府,她和苏韶棠不同,她在京城交好的小姐妹甚多,常常都会参加些许宴会。而与此同时的沈玉案刚从大理寺出来。路过金芳阁的时候,他敲响马车,松箐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松箐一脸不解,但沈玉案则是下了马车后,径直进了金芳阁。金芳阁内素来卖些玉器首饰,都贵重无比,非达官贵人都不敢踏进来,这是沈玉案第二次亲自来这里。金芳阁的掌柜看见他,忙忙迎上来:“侯爷,您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半月前,安伯侯亲自来了店内一趟,给掌柜紧张得不行,毕竟安伯侯掌禁军,他还以为背后东家犯了什么事呢。后来知晓安伯侯只是送了样式来,请金芳阁做一套首饰,才松了口气。掌柜的话落,就亲自呈上一套锦盒,他将锦盒打开:“侯爷看,这都是按照侯爷吩咐,用难得一见的暖玉打造而成。”沈玉案没有疏忽,认真地一一打量过去,才温声道:“有劳了。”稍后,他颔首,松箐忙忙递上银票。沈玉案将锦盒妥善收好,刚要离开,就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进来,二者迎面撞上,女子明显一愣,随后有些慌乱地想要避开,躲闪间,她帷帽掉下,露出她想要藏起来的脸。松箐错愕:“云安然?!”云安然被这么一喊,明显慌乱起来。松箐比她反应更夸张,直接上前一步,将自家侯爷挡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云安然。云安然哪怕再不想在这时撞见沈玉案,也被松箐的动作气得够呛。她是什么狗皮膏药吗?让松箐这么害怕被沾上?!很显然,松箐觉得她比狗皮膏药还可怕,不断催促侯爷:“侯爷,快走快走!”掌柜的不知实情,但他知晓云姑娘是主子看重的人,忙忙上前将帷帽捡起:“姑娘快楼上请。”云安然接过帷帽带上,在踏上台阶时,控制不住地回头看向沈玉案。他一身朝服未换,身姿颀长,只神情淡淡地站在那里,依旧光风霁月,衬得旁人黯然无色,他仔细地护着手中的锦盒,不曾看向她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