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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汗吩咐侍卫夜开宫门外出时,他埋在宫中的暗线便迅速传来消息,带着所截取的信息。烛台火舌缠绕信纸,攀援而上,特质显字的油纸逐渐燃烧落成灰烬。黑夜里唯一明亮的烛火映在二皇子辛铭英朗的侧脸,明灭一线之间,无端端生出几分阴沉。那双幽绿的眼瞳暗得趋近于黑。倒不似平日在外展现出来的那般冲动易怒,浮于表面的情绪洗去,面具之下才是真实。“何璋那人,性子太过招摇,本王早说过会出事……”辛铭盯着那簇湮灭的灰烬,低沉道。云忌默默听着,停滞半刻,只是抬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衫取来给匆忙起身,衣着单薄的辛铭披上。辛铭这才抬头觑他一眼,面上愠色还没收起,显得不太亲近。“王爷不是算到这一环了吗?何璋就算获罪下狱,对我们也并无太大影响。”云忌声音还有些沙哑,引得辛铭又投来一眼,瞥见青年半敞开的衣襟下紧实白皙肌肉上红梅似的吻痕,稍顿,才移开视线。面色仍旧凝重,但语气却缓和下来。“本王是没料到辛钤会想出这个得罪人的法子来填军饷的窟窿,还拿我手底下的人做筏子,杀鸡儆猴、以一儆百……”偌大一个朝廷,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官员,哪能有绝对清廉呢?某些时候,少许浑浊掺杂在池子里,才生得出鱼,水太清,反倒不好拿捏。辛钤这回怕是得罪不少大臣……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罢了,何璋那边还是派人去看看,若能救便要救,朝堂上的争执也算是为本王出言,若是何璋死了……不能让跟着本王的大臣们心寒。”闻言,云忌愣了下便起身单膝下跪,掷地有声道:“云忌愿去。”不算明亮的烛光昏黄地晃在半跪在地板上的青年的脸上,朦胧摇曳,生出万种风情。云忌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眼尾上挑,细眉似柳叶。对外人时,那上挑的眉眼很利,见血封口;对他时却温和拘谨,可架不住长相艳冶,带着撩人的钩子……不像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倒像聊斋异志里妖艳勾人的精怪,辛铭如是想到。“许是还没累?”辛铭将人从冷冰冰的地上拉起来,“本王手底下还不至于拮据到无人可用的地步。你休息着吧。”*早朝时,昨日信誓旦旦不会捐款的几位高品级大臣都松了口,后排消息不灵通的低品级官员还纳着闷。但风向如此,没看见二皇子也上书支持捐赠一事了吗?太子殿下于二皇子殿下不合多年,如今殊途同归,肯定是有原因的!审时度势之下,众人纷纷改口。上行下效,厉如疾风,不过三日便将空缺的军饷给补齐了,甚至还有富余,便尽数充入国库。兵部尚书在发放军饷第二日便向长乐宫投了拜帖,求见太子殿下。拜帖送上门时,辛钤正将一颗水洗后鲜亮红润的草莓喂到倚靠在贵妃椅上的小家伙嘴边。冰凉草莓触碰到唇瓣,辛钤故意用上了几分力道,果子将朱唇的软肉微微压出些凹陷,娇艳欲滴。燕泽玉却也没发觉不对劲,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辛钤喂一颗他便吃一颗。比草莓外衣更红艳水润的唇瓣轻启,窄红舌尖瞬闪而过,贝齿轻咬住柔软果肉,被舌尖一卷,整颗含进嘴里,待下次张嘴时,唇角会溢出些许咀嚼后的粉红汁水。这次,燕泽玉没等到辛钤喂过来的草莓,转头打量。辛钤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捏着一颗草莓,却没有递来意思,只是虚虚停在半空,像是主人逗猫似的晃晃。“还想吃吗?”语气带着笑意。燕泽玉想吃,但却不想主动开口索要,思忖半刻,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将视线从新落回书页。自从那日两人因为费西元的事情闹过别扭,已经过去小半月了,但他对辛钤的态度并不似从前亲昵。他尽量装作平常,也不知道辛钤有没有察觉。这半个月足够燕泽玉想明白许多事。若是辛钤当真不在意费西元,绝不会是当时那种反应。那日气氛很奇怪,但具体怪在哪儿,燕泽玉却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辛钤反应不对劲。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话题过去便不会再提起,但辛钤却一直强调让他不要理会费西元,也不要听信费西元的话。难道辛钤知晓费西元有什么会影响两人关系的话要说?时间沉淀之后,上层的水会越发清澈,而底层堆积的污垢反而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疑虑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埋藏在日积月累的污垢中,逐渐冒头。就如同现在。稀松平常的一日午后,他瞧着辛钤手中捏着的那颗草莓,忽而生了厌。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小星写得好艰难,卡了一晚上,终于……小星去睡了,呜呜呜,晚安QAQ第95章 金玉满堂燕泽玉近几日睡眠不太好,所以起得格外晚。但今日不同,天才蒙蒙亮时,他便被人吵醒了。住在咸福宫的皇后娘娘不知又想作什么妖,大清早便传人来长乐宫递话。辛钤这几日不在宫内,出门处理军饷后续事宜和查办何璋贪。污案了,长乐宫便里只剩燕泽玉这个太子妃坐镇。长乐宫中遇见什么令管家左右迟疑事情便会来找燕泽玉拿主意,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不耐烦。当他被婢女叫醒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春寒料峭,凉风拂面,脑子才清醒几分。压低火气,燕泽玉沉沉问道:“这天色都还未大亮,叫起干嘛?”他喜欢睡懒觉,也早早吩咐过服侍的人,不要很早便来吵醒他,这回还是头一遭。婢女是个不常见的新面孔,大抵是新来的,便被人推了不讨喜的差事,比如来叫他起床。小姑娘怕被他责罚,身子跪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抖个不停,颤巍巍回答道:“是、是皇后娘娘遣人来,请您……请您过去咸福宫。”放在从前大晏还在的时候,燕泽玉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或许是国破家亡后的那段流放生活叫他多了几分恻隐之心,他呼出口浊气,将地上跪着的小姑娘叫了起。“你说是皇后遣人来了?可有说具体何事?”他单手扶额,指腹慢慢揉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半刻后,燕泽玉洗漱完毕出了庭院。皇后身边的大婢女还在院中候着,有种不请他过去誓不罢休的模样。见燕泽玉出来,朝他行礼之后便开了口。大抵意思是:皇后娘娘感念当日大婚后未曾见过儿媳,前几日又忙碌,这才想起召见他这个太子妃。话里话外,其实是指桑骂槐地说他们不知礼数,不去敬茶请安罢了。燕泽玉冷冷的瞥了那婢女半眼,一言不发地靠坐在金戈搬来的靠椅上抿了口热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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