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笑道:“大皇子有心了,哀家还真是许多年没见过西州舞。”赫哲昊单手至于左肩上,行礼后站直身子,“啪啪”两声击掌,西州乐人拿着乐器鱼贯而入,在大殿台下纷纷坐好。古兰珊朵轻纱薄衣,和清落一前一后缓缓走上台上。鼓乐渐响,古兰珊朵纤细的手臂上套的金臂钏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赤足踩在珊瑚红软毯上,轻盈的舞步踏着鼓点;清落轻纱遮面,面遮上挂的珠帘缓缓而动,她仅用蚕丝团扇做舞。一动一静,一热烈一柔美,乐声渐入佳境,越来越急,两人的舞步合为一体,仿佛是悬崖上荡气回肠的瀑布飞流直下,和那两岸丛山中平缓而进的河水相融。好似一幅山水画卷,缓缓展开。台下席间,霍岚看到入神,和赵婳咬耳朵,“皇嫂,你是如何说服清落献舞的?我记得清落不喜欢跳舞给达官显贵看,便更莫说入宫献舞了。”赵婳低语,“不是我说服的,是清落姑娘为了百姓大义,自己跟自己和解了。”她和霍澹都没将赫哲休屠的奸计告诉霍岚,解释之余一笔带过。霍岚看得津津有味,忽地发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似乎在盯着她,盯得她极其不舒服。目光越过台上的舞姬,霍岚终于寻到那炙热的眼神出自何处。坐在她斜对面的男子头上戴了顶笠帽子,白色帛披和浅黄色衣裳的打扮尤为显眼。据霍岚所知,那正是南诏王子异牟硕的席位。“皇嫂,南诏国使臣要在京城待多久?”霍岚厌恶异牟硕直勾勾的眼神,连带着开始讨厌他这人来。赵婳:“不知,许是寿宴完后就启程离开。”霍岚松口气,气呼呼拿起桌上的羽扇,挡住异牟硕看过来不的视线,“登徒子,一直盯着本宫看。”赵婳微愣,顺眼看过去。南诏国?唇角紧抿,她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乐鼓止,合舞毕。相安无事。“好!”霍澹轻拍手掌,起身斟酒,道:“这一合舞,果真是精彩绝伦,西州大皇子有心了。”赫哲昊起身,回敬一杯,“愿虞国与西州,两邦友谊长久。”霍澹刚放杯坐下,异牟硕端起酒杯,道:“此情此情,本王子感触良多,两邦友好往来,于国于百姓,皆是一大好事。想我南诏国,虽没虞国疆域辽阔,但好在物产丰富,每年商贾贩予他国的瓜果皆是数十车往外运;国库充盈,军资采买皆是上乘,军心和士气大受鼓舞。大半年前南诏士兵在边疆操练,无意与贵国起纷争,害得贵国将士死伤无数,本王子深感抱歉。”大半年前,南诏国滋事,在南疆与虞国有纷争,那次虞国不敌南诏,城池没丢,但百姓和士兵却死伤无数。霍澹撂下酒杯,不声不响拂了异牟硕的敬酒。侧前方的许太后面色不佳,自是也听出异牟硕那炫耀劲。台下的宁王倒是闲心极好,面上挂笑,喝完一杯酒便赶紧续上,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异牟硕接着道:“我早就听闻陛下胞妹昭仁长公主有倾城之姿,蕙质兰心,今日有幸一见,确实如此。”他朝霍岚那边望一眼,对皇帝一拜,道:“请皇帝陛下赐婚于我,两国联姻,共缔秦晋之好。”霍岚不要,满是抗拒地摇头,急急向霍澹投去求助的目光。皇兄虽然疼爱她,但是当众拂了异牟硕的面子,便是当众打了南诏国的脸。--------------------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9-09 00:00:00~2022-09-11 1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子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9章 干事业第九八天异牟硕当众求亲, 一石激起千层浪,霍澹没发话,太和殿内一片死寂, 众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南诏国去年多次挑衅虞国, 两国边境多次有纷争,皆是南诏国蓄意挑起的事端,大有几分要与虞国开战的架势, 半年前还直接打了起来。霍澹沉着一张脸, 一言不发地握着酒杯, 如刀般冰寒的目光落到异牟硕身上。倘若眼神能杀人, 霍澹早就将异牟硕杀了千万遍。许太后也没想到异牟硕会在寿宴上求亲,震惊了一小会儿,但随后将脸上的不悦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那笑带着几分看戏。霍岚和亲去南诏, 那丫头在南诏举目无亲, 是不会幸福的。皇帝疼爱霍岚, 如此看来, 定然会驳了异牟硕的提亲。一旦皇帝拒绝此番和亲,虞国与南诏的关系必定受到影响,倘若她在此时给异牟硕些面子, 不管和亲之事能不能成,于她都有益处。生在皇家,骨肉情亲哪有高高在上的皇位重要。霍岚一向被皇帝宠着惯着, 这次正好可以让她体会帝王的无情。许太后正好借此挑拨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兄妹翻脸, 手足相残。这场戏光想想就很精彩。“异牟硕,你可知你求娶的昭仁长公主也是陛下和哀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姑娘, 哀家就是怕她嫁去夫家受委屈,这驸马迟迟未能定好人选。”未等皇帝开口,许太后先发制人,以一副关切霍岚的长辈模样同异牟硕说话。不管今日霍澹答应与否,宴会上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她有在认真考虑霍岚的婚事,也有意让霍岚去南诏和亲,一切为了虞国安定。“太后娘娘思量的不无道理。”听闻许太后似乎是松口了,异牟硕趁势又道:“请陛下和太后放心,异牟硕倾心昭仁长公主,日后会好好疼长公主的,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这南诏国太子妃的位子也必定是长公主的。”闻言,霍澹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起伏,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一言不发,凛冽的目光扫过台下没一个人。宴席上鸦雀无声,都在等他开口。许太后倒是会拉拢人心,一两句话就把这难题抛到他这边。好人全让她做了,在一旁乐呵呵看戏。说到看戏,霍澹隐约瞧见宁王也是。宁王独坐一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这酒杯,怡然自得,既没有听到南诏皇子求亲时的惊讶无措,也没有像群臣这样吊着一颗心等他如何开口。这模样,倒是丝毫没有波澜。忽地,异牟硕从席位上站出来,单手至于胸前,行礼道:“求陛下赐婚!”异牟硕一再恳求,不得到结果,誓不罢休。霍岚急地快哭了,朝霍澹投去求助的目光,她不要去和亲。无人在意的一角席位,姜子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中,渗出一丝丝血渍。就在众人将目光聚在霍澹身上时,与霍岚同席的赵婳突然昏倒。“皇嫂!”霍岚一惊,扶住不知为何昏厥的赵婳。霍澹焦急万分,大步流星从正席下来,从霍岚手里接过晕倒的赵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