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点头,便扶着黛玉去里面更衣梳洗去了。林宥也不着急,自个儿喝着茶看黛玉这边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过了好一会,见非烟那里得空了点,他便让她打发个婆子去告知李青河,自己要送黛玉去荣国公府,让他备马并点几个侍卫跟着。黛玉已经换了衣裳出来,听见他如此吩咐,娇嗔道:“哥哥当真要送?那也不必骑马的,同我坐车也好。”“我不过是闷的慌,借你的由头出去跑两圈马罢了,你又要我坐车,那有什么趣?”黛玉听了这才点头,又嘱咐不可转太久。见林宥干脆的应下,黛玉忍不住轻哼了声:“哥哥每回这样痛快,就是打算糊弄我的意思,竟是嫌我小,不懂事,只哄着我玩罢了!”黛玉虽生气,呼吸都重了些,却没有落泪的意思,林宥放心了许多。赶紧小意讨好:“这次绝不诓你,就跑两圈便回,兜帽也带着,定暖暖和和的。”“你便是又诓我了,我也不知道的,这诓不诓我,不过是看哥哥的心意罢了。”林宥又保证了许多,黛玉才又笑了。“也就是哥哥,旁人的事我可懒得管的。”“那自然。旁人再哪有比咱们亲近的。”林宥很是认同。待快收拾妥当,林宥先行一步,黛玉坐小轿,随后也带着一众人往大门处去了。这会子风小了些,雪却越发的大了,林宥带了兜帽,亲手扶了黛玉上车,才翻身上马,带着李青河打头前行。一行人在雪地里缓缓前行。黛玉车里早用上好的银霜炭暖过了,又备了手炉,此刻也不觉得冷。这次陪着过来的大丫鬟却是非烟跟棠云了。黛玉有心问雪雁要不要来,雪雁自己却兴趣寥寥,她在那府里不过是个小丫鬟,也没什么朋友,唯一个紫鹃罢了,可上次自己欢喜的同她说话,紫鹃却一味的伤感,话里话外是姑娘不要她了的意思。雪雁觉得这话好没道理,辩解几句,见她仍那样想,也就不再说了,但到底再没兴致去同她玩了。因而就让给了棠云。待到了宁荣大街,林宥就打马到黛玉车边,同她说了几句话。无非是让她莫要着凉,好容易将养好的身体,可不能大意。黛玉自然应了,又嘱咐哥哥早点回家去。“那我便送你到这里,晚上再来接你便是。”再往里就太近了,如不进去拜见有些失礼。林宥留下两个侍卫跟着黛玉的车队同去,然后带着剩下的自街口转道而去。“侯爷,咱们哪里去?”李青河骑马落后一步问道。“八大胡同?”“爷,爷…”李青河差点摔下来,爷您又逗我?等会等会这方向怎么还真的是啊?李青河期期艾艾跟在后面,“爷,京城啊,这是京城啊,天子脚下,您忘了圣上的无影脚了?”“我就看看,不进去。”林宥一副真的很好奇的样子。“不是,爷,青天白日的,人家不开门。”“哦?这样的?你这么有经验?那我们晚上再来?”李青河不敢说话了,他捏不准林宥是不是来真的,这个爷对什么好奇了,那真是什么都敢做的。林宥骑着马,一路哒哒哒的果真朝着八大胡同去了。李青河越想越不对,爷怎么路这么熟?直到从八大胡同口路过,林宥下马徒步又转进了对面的一个巷子,李青河才反应过来。自己侯爷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世家子弟啊!林宥看他恍然的表情,大笑:“傻了吧?我早就去过了!”李青河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笑吧笑吧,只要您不想着故地重游,随便笑!林宥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宅子前停下,李青河立刻上前敲门。等了一会,才有一个中年男子冷漠的打开一条缝。“牌子。”林宥抛了一个小木牌给李青河,李青河冲那人晃了晃,那人探出一只手,接了过去。依旧冷淡的说了句:“等会。”又过了许久,带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李青河,然后啪的又关上了门。李青河把盒子拿给林宥。林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合上。“回府。”李青河立刻跟上,他没有问林宥来干嘛,也没有问盒子里是什么。该闭嘴的时候,李青河的嘴比谁都紧。林宥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打马回府去了。桂之上了茶,林宥破天荒的要她再去找陆嬷嬷做两盘点心。李青河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帖子。“侯爷,荣国公府琏二爷的帖子。”林宥让他坐下一并喝茶暖暖,李青河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并不坐。“让人回了,明日我不得空,后日再来罢。”“是。”李青河出去吩咐了,又回来站着。“姜蒙说,再过几日南蛮过来的船就要到了?”“是,御林军已经报了宫里去了,我们也就得了消息,约摸着三日后抵达。我已经派了两个弟兄日日去等着了。”“嗯,东西先拉庄子里去,你亲自清点。”“是。”林宥没再说话,坐在书房炕上,看起书来,赫然是前朝的《断案记》。再说黛玉那边,一路进了荣国公府,这回凤姐并未相迎,原是家里事务繁多,这会子还在理事。倒是三春并湘云,宝钗,等在了贾母那里,一屋子正说说笑笑给贾母凑趣。黛玉来了自然先拜见贾母,呈上了点心盒子,起身后又与众姐妹互相见过。贾母将她拉到身边,“这个狠心的丫头,如今要请来,可得三顾茅庐了。”黛玉笑道:“这样大雪,我巴巴的就来了,可见是等不及您使人三顾了。”说罢,微微咳嗽了两声。“快上热茶来。”贾母握着她的手,倒是温热的。“可是着了凉?如今还吃人参养荣丸么?我这里配药呢,再给你配些去。”“我原想待雪停了,过几日好天气再唤你来,她们姐妹几个要请你梅林赏雪作诗,竟是等不得了。”黛玉喝了口热茶道:“外祖母不必忙,我如今喝着旁的药方呢,人参养荣丸已不必吃了,这一个多月咳嗽好了极多,再过月余,这个药也可停了的。”“什么药方子,可是妥帖的大夫?”贾母想着,京城有名的大夫这府里哪有不知道的,又怎么能好过宫里的太医。可别是林宥胡乱请的罢!“是宫里的黄院判。”贾母眼神微变,面上却没有什么,道:“竟是他么,那自然是好的。”还能不好么,那可是给圣上诊脉的人物了。下首的三春姐妹们却不由得吃惊,面上不免也带了出来。湘云笑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林姐姐可比我们高贵多了,寻常人家不过请个太医,院判可是哪里去请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