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若不是那两年的教养之恩,我定然也不会站在这里同您说话,您总觉是哥哥来了之后,我便同您生分了,您觉得是哥哥撺缀的,他图谋我林家那点家产,图谋我一个先天不足的药罐子,如今您找不出哥哥还有什么所图了,却仍不肯放过他。”“我当年在荣国公府过的如何,现在又如何,您当真不知吗?外祖母!容我没有规矩的问一句,您是不是见不得我过的好些?”黛玉再次行礼:“外祖母,您保重罢,初一十五,我都会为您上香祈福。”说罢,黛玉转身便走。外间,林宥未坐,听见脚步声,回身看她,笑了:“又哭了?我就说你别抹那个什么腮红了罢,这会子又要重新洗脸上妆,可是浪费。”黛玉边走边凶他:“我又不是抹给你看的。”“我是觉得太妃定然诓你,你明明什么都不用就极好了,她非要给你那些红黄蓝绿的东西,兴许是她实在用不完了的。”黛玉让他气笑了,也不理他,只管往外走的,迎面撞上闻声而来的凤姐。见了她亲热的拉住,又同林宥彼此见礼,道:“去我那里坐坐可好?我紧赶慢赶来的,总不能空手而归罢。”“我们倒真是空着手来的。”黛玉帕子按了按眼角,微笑道。“那也得带了你去,林表弟不嫌弃也去坐坐罢?你琏二哥在的呢。”黛玉笑而不语,只抬头看林宥的意思。林宥点头:“那便叨扰了。”凤姐又进去请了安,问了老太太今日的吃食,才携了黛玉,一行人去了凤姐新搬的大跨院。“这里瞧着可好些?”凤姐道。“舒阔宽敞,光影交错,住之当心胸开朗无郁。”黛玉笑道,这里比凤姐以前不见天日的小房子可好多了。凤姐笑道:“你必然是夸的。”“这是三进,如今大姐儿住在我后头的屋子,也是正房,又有院子,她也欢喜的很。”黛玉又问大姐儿身子,凤姐说道如今大好了,也取了名字,唤作巧姐儿。“是个乡下远亲取的,有些岁数了,可看着硬朗的很,这样的人给取名字,对孩子极好。”黛玉笑着点头,又让带巧姐来玩耍。林宥自然同贾琏说话,本还奇怪他这样有眼色的人怎么不去老太太那里找他去,如今见了,才知缘由,贾琏竟破了相的,一张脸不知被什么挠的,红痕斑斑。见了林宥亲自斟茶,又讪笑:“我这样子实在不好见人,可林表弟也不是外人,见笑了,见笑了。”林宥坐了,也笑:“你这个样子,可是被二嫂子抓了什么不好的把柄?”贾琏赶紧摆手:“刚守完国孝,我哪里敢呢,不过倒真是她做下的。”第97章 小混账玩意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稚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如今还不如了。”◎贾琏坐下, 细细说来。原来那日分家,忠顺王亲自来了,贾赦贾政乃至贾琏都诚惶诚恐, 贾政又提前骂了宝玉,为着忠顺王府戏子蒋玉函的事, 宝玉被吓了一回,跪接忠顺王后就赶紧缩去了贾母的屋子, 再不敢出来的。贾琏好歹有个官职,在一旁斟茶陪着, 分家这样的事, 本应该叫族长贾珍来,可他在大牢里呢, 忠顺王也不是个多规矩的,索性谁也不曾喊的, 只喊了贾赦贾政两个, 就要他们分家。怎么分?忠顺王也不太知道,他府里的长史倒是想提前给他说道,他哪里耐烦这个, 根本不听的,见贾赦贾政半响不吭声不动弹。把脸一板:“杵着做什么呢?分啊!”贾赦只好作揖:“还请王爷示下, 家母同二房住,这府是不是就该给二房?”忠顺王一琢磨, 这是不是就是跟太妃想跟亲王儿子住一样的意思?那皇宫能留给太妃吗?明显不能啊!于是冷声道:“扯淡!这爵位是你的, 将来是你儿子的,这府自然也是你的。”不过估计这府你也住不了几天了。贾政面色惨败, 搬出去, 他就是个京城最普通的五品小官, 沦为笑话不说,日后也无什么可倚仗了。那些整日围着他的清客,可是有些日子不露面了。“回王爷,母亲乃国公夫人,搬出去忒不像话,而我亦是应当孝顺的,可否让母亲仍住在现在的院子里,二房搬出正院,同母亲一并住也可。”忠顺王想了想:“随你。”再就是分家产了,按道理,贾政可以分两成家产去的,这也是老国公的意思。荣国公府账上银子所剩无几,如今只有田庄店铺还有几个库房了。金陵老宅自然归贾赦,他分了金陵一栋三进的宅子给贾政,还有田庄也是金陵的,京城的却是不给的。贾政有心要争一争,可忠顺王先发了话:“不错,可。”他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能看贾赦把堆放布匹之类琐碎杂物的库房分给了他。要是正经的分家,贾赦这种行为才是扯淡,但现在更不靠谱的忠顺王坐镇,贾赦有多离谱贾政都只能憋着,他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贾母的私库都是归二房的。分了一上午,先把分好的登记画了押,又请忠顺王用膳,午歇后又分到快黑天才止。忠顺王实在呆够了,看着他们最后一张纸也按了手印,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贾政:“你家那个混账玩意给我叫出来。”贾政自然不敢不从,亲自去贾母那里叫宝玉,宝玉惊吓不敢来,贾母听了前因后果,竟挣扎起身,要带他去。宝玉这才好些,扶着贾母一并去了。忠顺王等的不耐烦ᴶˢᴳ,贾赦笑着倒茶,他一脸嫌弃:“你们家这茶就从未有人说极难喝么!早知道我该听水溶的,样样都自己带才好,这小子也太坏了,没头没脑的说那么一句,也不肯细说,可见故意坑我呢。”贾赦那样厚脸皮也有些撑不住,只好赔笑告罪。好不容易,贾母带着宝玉缓缓而来,忠顺王虽不耐烦,可贾母好歹老太君了,贾家祖上也是出了人物的,故而笑了笑:“太君不是病了?不必特意来见礼的。”按道理,内眷无召不能来行礼,贾母这个年纪避嫌倒是不必了,只不请自来多少有些失礼。忠顺王也懒得计较的,只看她身后跪下的宝玉。“小混账玩意,过来。”宝玉吓得一个机灵,已经瘫软了,哭了起来,忠顺王没想到是这么个人物,好看是好看,怎么不太中用的样子?“你们祖上也是军功起家,怎么,如今就算是想从文,也不用矫枉过正吧?我那戏子都比这个有骨气。”人果然是要对比的,忠顺王更欢喜他家戏子了,比国公嫡孙都有骨气啊。“罢了罢了,别再尿了裤子。”忠顺王嫌弃的看了看,都懒得上脚踹的。“说起来,甄家也有个宝玉。生的比你家这个不逞多让,我给他找了个干净的牢呆着,等甄家判了,就去我府里学唱戏,年纪大了点,唱不了两年,不过看身段也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