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在后,冷不丁的道:“小心些。”也不知说的是哪个。黛玉回头笑笑,陈逸赶紧移开视线。林宥带着黛玉飞到楼顶,陈逸没有跟上来,反而跑下面去不知做什么去了。此刻视线毫无阻隔,墨黑之空,只一轮皓月,上面隐隐还有纹路。黛玉撑着脸庞,道:“哥哥,你说真有广寒宫么?”“唔,哪天我飞上去ᴶˢᴳ给你问问?”黛玉笑起来:“哥哥是想去看仙子罢?”“嘘!看破不说破。”林宥竖起手指。又压低声音笑道:“妹妹气质不同旁人,总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儿,不如给我句实话,你是在天上犯了什么错?才被罚下凡尘的?”黛玉笑的步摇轻颤:“当初那一僧一道,说我是来还泪的。”“还泪?这倒是新鲜,那你不该成人,成条鱼多好,泡在水里,没事就吐水,眼泪跟水都一回事。”“唔,不对,姜蒙说,海上有个传说,有那种人面鱼身的美人鱼,泪落成珠!若要还泪,当成那个才对,你想啊,一边哭,一边哗啦啦的掉珍珠,那多值钱呢。”“报恩报恩,总得来点实惠的不是?”黛玉一边扯着林宥的衣袖,防止自己笑的掉下去。一边连连摆手:“哥哥,快别说了!”陈逸跃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一个手炉。手炉递给黛玉,酒给了林宥。“你不喝?”陈逸摇头:“万一你醉了,我总要把你丢回去罢。”林宥看着小小的一壶酒,很是嫌弃:“你这里面兑了蒙汗药?”“呦,这都能闻出来?”陈逸坐在林宥身侧,余光看了眼另一边的黛玉。有些紧张的道:“今夜倒是无星。”林宥喝着酒扫了他一眼,倒是黛玉回应道:“兴许是今日月盛,星星无法与之争辉罢?”“那林姑娘,想看星星吗?”黛玉:“啊?”林宥:“哈哈哈,咳咳咳!”“我!我没事!你继续!”陈逸恨不得一脚把林宥踹下去。黛玉正疑惑,只见面前竟果真缓缓出现了一片星星。自下而上升起。皓月之前,繁星成河。好容易喘匀了气的林宥,低声咕哝了一句:“就这?”不就星星做的孔明灯么!黛玉面露微笑,眼神欣喜,她隐约能看到,有的孔明灯上画着玉兔桂花等物。似是陈逸的画风。不由面色微红,轻轻捂住脸颊,半响,轻声道:“手可摘星辰,原是真的。”林宥只听了上半句:“这哪里算!我带你摘去!”说罢,丢了酒壶,就要带黛玉去摘。陈逸拦住:“你喝了酒了!我摘一个下来就是了。”说罢,看了看天空,一跃而起,果然摘了一盏回来。方含笑递给黛玉。黛玉半低头接过,复而鼓起勇气抬头道:“谢公子。”盛月之下,繁星飘荡,一对璧人,对视而笑。如此画面,落在林宥眼里,化为了一声叹息:“你们听说过天宫有个王母划了一道银河吗?阻挡了那牛郎织女。”“你们俩看我像不像牛郎的那头牛?”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散了。陈逸咬牙低声道:“那您吃草么?我给您薅点去?”林宥冷哼,一跃而起,自己摘了盏星星下来。“你做什么?”“我瞧着丑,摘下来看看,果然是丑!”林宥一脸嫌弃,抱着打量。陈逸磨牙,想了想,又自己跃起来,也摘了一盏,抱在手里。“你做什么?”“就我一个没有了,不和谐。”林宥…兄弟,你是不是傻!黛玉顾不得羞了,看看天空,又看看身边的两个抱着星星,在用表情吵架的人。岁月静好,不外如是。盛月之日后,过了三日,黛玉收到陈逸送来的一幅画。自己亲手展开,只见楼宇之上,一女子背对而立,正赏盛月,披风带子飞舞,步摇轻晃之感都跃然纸上,似乎女子抬脚便可奔月而去。赫然是那日黛玉在城门楼上的背影之姿。下方有一行小字:身在凡间立,恐惊天上人。黛玉脸颊微红要卷起来。非烟在旁伺候,笑道:“姑娘,放起来岂不可惜?书房这里刚好缺副画呢!”黛玉娇哼:“我这里画多的是!怎么就要挂这个了。”“姑娘这里的画多是多,可仙女图只这一张呢!”棠云也来凑热闹,央求黛玉挂几日。黛玉方半推半就的让她们挂了上去。又过了几日,太妃便打发人来说已然好了的,同黛玉一并去宏文寺上香。又让黛玉在家等着,两人坐一个马车就好,她过来本也是顺路。黛玉虽未备自己的马车,可带着嬷嬷丫鬟婆子,也是跟了好几辆小车。侍卫依旧是张扬领着,同王府的一处。而太妃出行,规制本就在那里,两拨人在一处,倒是声势浩荡。过往路人马车纷纷避让。其中就有承恩公府的车架。承恩公府如今的嫡次子不知怎的要考秀才,所以承恩公夫人带林二姑娘,林三姑娘一起去宏文寺上香。她们避让过北静王府的车架后,赫然发现,她们是同路而行。只得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张扬等人自然发现了,去找嬷嬷禀告太妃跟黛玉。“竟是他家?这也是去上香?他们能求什么?”求林二姑娘来日宠冠六宫?呵。那可来错地方了!太妃没什么好气,当初为着那流言蜚语,她觉得姑娘家名声要紧,她差点心软纳了他家的四姑娘给水溶做庶妃,水溶便提过几句他家内里的龌龊,又道林二姑娘所求不小。黛玉却不好说话的,只勉强笑笑。太妃反应过来,安慰她:“林宥是你的嫡亲哥哥,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靖安侯最疼他的妹妹,动辄折腾人家太医院,钦天监还有内务府的。”“太妃,我知道的,这是我的哥哥,绝不能让的。”“就该这样。”“不过,那个承恩公夫人,你莫要同她多说话,实在是会伪装的,我从前还当她良善之辈呢,幸好不喜欢她的装扮,故而不熟的。”“我先前不知你哥哥那些过去,只当他是真的自小淘气才惹承恩公不喜,亦不懂朝堂,不知圣上过继他是有何深意,后来为着他家姑娘们的事,水溶才同我略说了说,那简直是!简直是罄竹难书!”太妃捂着心口,又动了怒似的。黛玉忙握住太妃的手安慰:“太妃,都好了的。”“是好了,可他平白多了多少艰难。”太妃叹气。黛玉没忍住,问道:“太妃,我哥哥他,那时候他们如何待他的?实在是哥哥从不说的,便是说也当趣话,当不得真。”太妃温柔的看着她:“有些是牵扯到你哥哥的母亲,我便不说了。至于你哥哥,锦衣玉食,样样都是正经侯府嫡长子的规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