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听母亲的。”“好,一会好好更衣妆扮,去见见北静郡王,话要软着点。”大太太又拉着她的手,细细教了一番。末了又哭了几滴泪道:“原也不想逼你,可你父亲,竟然养了外室,生了个孽子,说要回来承袭方家,这是把我们母女抛掷一边了啊!”“母亲,如今只有你了!”这话让方大姑娘愣了片刻,“父亲!父亲他!”母女俩又抱住哭了半响。方大姑娘方起身,心里陡然生起了一股子力气来。“母亲,放心,女儿会为你,为他,博一条生路。”“嗳。”大太太泪中带笑,风情万种。另一边,游戏已经开始。方大老爷麻木的看着三房的两个庶子正在被林宥忽悠。“规则可听明白了?这是赌注,看好了。”林宥一抬下巴,李青河打开了手里的盒子,一共十个金锭子。两个庶子手头可从不宽裕,见了这个,难免心动。又想到刚才拖下去的那个小厮,自知这游戏今儿不玩也得玩,对视一眼,颤颤巍巍的冲林宥拱手:“听明白了。”林宥轻笑,“那便开始吧,你们是东道主,你们先请。”两个庶子走到两把大弓前,他们前头是一众慌乱颤抖的小厮,大多是大老爷这里的,毕竟他是长房,官位也高,身边的人自然最多。方大老爷握着一个手炉,眼神空洞。他本偷偷派了两个小厮出去,一个去找长公主,一个试图去找御史台的一个赵御史。却被抓了回来,当时林宥正在讲规则,他亲自示范,蒙眼拉弓。水溶的亲兵和李青河分别把两个小厮往前一踹,林宥的箭就到了。一箭双雕,正中心口。林宥摘下布条,冲着他冷冷一笑:“方大人,我箭法如何?”那一笑,让他只觉得如同看到了恶兽,身体颤抖如坠冰窟,现在还没缓过来。他这才知道,开始那些羞辱,都算不得什么。这三位,是沾过血的。他被林宥的那一眼吓住了,甚至升不起去告御状这样的念头了。只想着保命。他们不敢的!他们不敢的!我还有母亲!对,我还有母亲!这么想着,方大老爷好歹不抖动了,但仍旧双目无神,魂不附体。两个庶子被李青河蒙住了眼睛。他们还没摸索着碰到弓,李青河就道:“这才是给二位公子的。”说着,另给了他们两把弓。两个庶子握着弓感觉好了些,原来的两把,看起来就很难拉开。箭羽搭弓,林宥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只箭离弦而出。小厮四散逃去,却也逃不出这个院子,李青河他们守着呢,出了林宥划定的范围,就会被一脚踹回去。李青河也不是随意踹的,每每一脚下去,就有人挨上一箭,只要不是伤到要害,他们就得继续跑,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只箭会射到哪里。要说这两个庶子身子骨还可以,至少能做到箭雨连发,一气十几支箭羽,才停下松松胳膊。可林宥第二声口哨还没响起,他们就只能继续。一时间这个院子里鬼哭狼嚎,有一个被伤到了眼睛,惨叫声惊飞了屋顶的麻雀。方家不是公主府,规制在那里,所以并不很大,普通的官员宅邸而已。这里的声音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后头。女眷们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一时间很是慌乱。有的打发人往前头来看,有的吓得在佛前念经,有的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大太太自然也听了点声,她倒还镇定,安慰方大姑娘:“定是在拿那些小子们撒气呢,听着声音吓人,可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来的。”方大姑娘点头。她已经妆扮好了,柔粉色的裳裙,衣领处是白色的兔毛,衬着她有些瘦小的脸,楚楚可怜。头上只插了两只银钗,但流苏及耳。大太太没有傻到立刻就派人去求见,而是打算等着声音渐歇。可谁知,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两个庶子不知射出多少羽箭,实在拉不动弓了,瘫坐在地。林宥方吹了第二声口哨,他们才摘下布条。顿时惊吓不已!院子里已经到处是血,地上,墙上,花盆上…有的小厮不动了,有的还在挣扎,还有一个已经吓疯了,背上插着一只箭在不停的撞墙。两个庶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做得最狠的事也不过是把小厮用鞭子打一顿。他们咽着口水,不停的倒退:“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们的箭法怎么可能这么厉害。退到方大老爷身旁时,他们算是抓住了稻草,扑过去抱住大老爷的腿:“大老爷!大老爷!”方大老爷居然扯出了一抹笑来:“都死了?好,都ᴶˢᴳ死了。”已然吓得不轻。林宥一挥手,李青河就把盒子捧了过去。笑眯眯:“两位公子,你们赢了。”说罢,把一盒子黄金放到他们怀里。此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黄金。只听林宥道:“可是方小公子来了?”院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缩回头去,李青河见了,快步过去拦住了他们。正是管家带着方大老爷的外室之子回来了。他们已经看到院子里的血腥,惊吓不已,说什么也不敢进来。李青河只好一手一个,把他们拎了进来。管家跪地,使劲磕头。一旁的孩子脸色茫然,视线落到方大老爷身上,露出笑来,扑过去。“爹爹!”方大老爷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来,他抱着儿子看了半响。然后起身跪地:“王爷,稚子无辜。”水溶冷笑:“这谁又不无辜呢?”方大老爷听懂了,却只能装糊涂:“王爷,我们方家日后唯王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哦?”水溶冲那个茫然的跟着跪着的小男孩招了招手。“你,过来。”方大老爷拉着他,不敢松手:“王爷…”“可见方大人刚才这话是诓你的。”林宥笑道。方大老爷看看水溶,还有抱着黄金的两个庶子。死的都是小厮,他们应当不敢伤及这府里的主子,哪怕是庶子,最多吓唬一二。于是狠狠心,让男孩站了起来:“去罢!那是你姐夫。”一声姐夫,让水溶脸色又冷了下来。“祸从口出,方大人,慎言。”林宥凉凉的道。“是!是!快去给王爷,侯爷,萧统领磕头。”方大老爷立刻收起小心思,推了男孩一把。男孩自小被养在管事家里,不得外出,虽然启蒙了,可也就是读书识字,旁的一概不知的。只来的时候管事嘱咐了几句,来的都是贵人,磕头就对了,不要多言,也不要乱跑,问什么说不出来就磕头说不知道,切不可乱说,也不可无回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