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桑桑居然拒绝她了啊,真是没用。“麻烦梁大人准备一碗……”堕胎药,容寄雪微微笑着,话不用说完,梁大人自然懂。“文福,”容寄雪挣扎着坐起来,“将那叠名册呈与陛下,顺便替本官告假。”她的桑桑啊,哪怕在梦里,也不能让她逃掉。……阮在欢来得很快,刚巧碰上端药过来的丫鬟,她抢过那碗药,哐叽一下砸在桌上,“萧婉!”她压着声音,脸色极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红,容寄雪认识她那么久,知道她这时必定心底左右挣扎。也猜到势必有人告诉她这是什么药。她的桑桑,哪怕在秘境里,也一样善良,一样的傻,她怎么舍得呢?“桑……”她的桑桑啊,她可爱乖巧的桑桑。“陛下,”容寄雪忍住泪,冷下脸色,立马回归到萧婉的角色,“陛下既已要选后纳妃,就更该避嫌,何况朝中正值选人之际,陛下不该如此任性。”“这是朕的孩子!”阮在欢气得发晕,什么高兴,什么窃喜,都被‘堕胎药’那三个字冲得半点儿不剩,“你就那么讨厌我?萧婉!”鱼岁识趣儿的端着药把人带走了,“陛下,奴婢重新去熬一碗安胎药。”怎么可能讨厌你,喜欢得恨不得把命都给你。容寄雪下意识想勾唇,理性忍住了,她闭了闭眼,似乎极痛苦,“陛下,这个孩子不能成为您的长子。”阮在欢看她那副样子,脸色煞白,仿佛随时都要驾鹤西去,心里就揪着疼,只觉得半句重话也说不出。“嫡长子呢?”她哑着嗓子问。容寄雪:“微臣有愧先皇。”“你一定要这样?你就那么不想要这个孩子?”阮在欢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你那日说的,我都答应你,我答应你做个明君,我答应你不去招惹其他姑娘,我……”阮在欢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可以许你,丞相皇后两位,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拒绝我了?”容寄雪垂下头,不再看她。这才是她的桑桑,天底下最好的桑桑,她才不是魔头妖女,她是她的宝贝桑桑。萧婉不说话,阮在欢把能说的都说了,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站在萧婉面前,手足无措,都想哭了,她和萧婉有了孩子,萧婉却不想要,萧婉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一时安静下来。阮在欢盯着萧婉,萧婉靠在床边,身形愈发消瘦,她垂着头,就是不回答。心一直往下沉,良久,终于沉到谷底,阮在欢轻轻叹了口气,忍着眼泪,“罢了,萧婉,罢了,”“我不逼你,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不该逼你,这个孩子,朕就当做不知道,你,你好好儿的休息吧。”“我,”阮在欢转过身,失魂落魄的往外走,“我走了,朝中之事你无需挂怀,好好休息。”容寄雪抬眼望着她,刻意将那些属于萧婉的情绪涌出来,阮在欢一步一步往外走,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她心尖儿上。为何偏偏是这种处境呢?她是帝师,是丞相,而她是一国之君,她们俩个,怎么能搅出这些事呢?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是她配不上阮在欢。同理,她也配不上桑桑。可是要叫她放手。绝无可能。“你哭什么?”阮在欢走到门口,还是想再看她一眼,一回头,就见萧婉满脸是泪,她急急忙忙冲过去,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我不走了,你别哭好不好?萧婉?”她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而且,更想跟着哭了,她还没哭呢,她哭什么呀。“萧婉,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阮在欢坐在床沿上,半搂着她,仔细替她擦着泪。容寄雪只是哭。“你可不可以不哭了呀,萧婉?”阮在欢眼眶一红,差点跟着哭出来,她强行憋住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好不好?”“阮阮,我们成亲吧。”戏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容寄雪伏在她胸前,声音里还全是哭意。“你说什么?”阮在欢有点儿懵,“真的?你说真的?”容寄雪抬起头,泪眼婆娑,“你不愿意?”“不不不,”阮在欢急急摇头,“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她边说边笑,边笑边哭,“说好了,可不许你反悔。”她盼了两世的大婚,终于要成了。容寄雪脸色不变,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又哭什么?把我哄好,你倒哭上了。”阮在欢随手抹了两把手,站起来傻呵呵笑,“我高兴!”容寄雪微微拉下唇,眉心蹙起来。“陛下不会后悔?”“我才不会后悔,”阮在欢笑呵呵又坐下,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我现在就让钦天监去挑日子,立马昭告天下。”容寄雪却有些着急,这个秘境待得越久对仙体影响就越大,她想要一个完满的结果,并不想要桑桑迷失在这虚假的人生里。“就二月初二好不好?”龙抬头,好倒是好,不就只剩两天?阮在欢想问怎么这么急,但一看萧婉殷切瞧着她的眼神,就什么也问不出了,只要萧婉高兴,管她二月初二,还是现在立刻马上,她扬起好大一个笑脸,大声应道,“好!”至于急不急,那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有得底下人头疼。“一会儿我让鱼岁跟着你,”阮在欢心里美滋滋的,哄着萧婉睡下,“你好好休息,我去交代礼乐司。”“明日我祭祖昭告天下,再来看你。”容寄雪低声应好。这一别她就再也没等到那个说要回来看她的桑桑。她曾经也想,若是她和桑桑都是普通人就好了,一辈子短暂而又漫长,一辈子普通而又甜蜜,一辈子携手到白头。可如果是普通人,她与桑桑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深的渊源。鱼岁守着她,似乎是阮在欢怕她反悔。她怎么可能后悔?桑桑一大早就去祭祖,再晚也该回来了,她说过,祭祖后就来看她。容寄雪坐在床边,从日出等到日落。她也感受了一回,桑桑的失落与失望。“萧相,”鱼岁劝了她好几次,“您先歇着吧,陛下说不定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她说过来,就一定会来的。”容寄雪站起来,笑意渐浓。心口处空荡荡的,她心里无比清楚,她不会来了,她的桑桑,不会来了。秘境里已经没有桑桑的气息了。哪怕是演戏,这出戏,她也不再陪她唱完了。“萧相您怎么起来了?”鱼岁上去搀她,“梁太医说了,你得好好儿歇着。”仙剑聚在手上,发出一声铮鸣。“萧大人?”鱼岁又惊又怕,还以为见了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