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要一份。一个紫薯包、一个鸡蛋和一杯豆浆。”不到八点,于舒言已经到了工位,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江予归给她发的信息。江予归:【到了么?】于舒言:【嗯,刚到。】江予归:【早饭帮我送上来。】于舒言:......还真是老板做派。但她想了想,觉得让他自己下来拿太过引人注目了,确实还不如自己送上去。于是,她拿上给他带的那份上了电梯。到了江予归的办公室,门口的秘书似乎已经得到了指示,让她直接进去就好。她敲门后打开,看到江予归穿着衬衣,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里。西装没有挂起来,就这么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于舒言走过去的时候看了眼那件相当于她一个月工资的衣服,为上面的每一条压痕默哀。“给你买的早餐,你看喜欢么?”她将手上的纸袋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这个给你。”江予归也递过来一盒东西,是巧克力。于舒言看到,一愣,竟没反应过来去接。他专程让她上来,是为了送她这个?她想起,当时分班的时候,她绞尽脑汁想送他一点什么,最终买的就是巧克力。“不喜欢?”江予归见她不动。“不是,你怎么会突然给我买巧克力?”“我以为女生都喜欢吃这种甜食。”江予归说着无奈笑了下,“我忘记了我这位与众不同。”“......”于舒言接了过来,低低道,“我没有说不喜欢。”她低头看到上面的logo名,是一个很贵的外国牌子,比她当时在学校超市买的那种贵了几十倍。“就当是你帮我带早饭的谢礼。”江予归摸了摸额头,“而且我想起来,高一分班的时候,我好像吃过你的巧克力,算礼尚往来吧。”上次因为不记得她解释过顾昀廷那件事,他回去颇有些自责,所以也花了些功夫,努力回想高中时有关她的记忆。很浅,很少,很模糊。但还好,想起来了一些。他记得,他吃了一小块她买的巧克力。尽管那个巧克力不是买给他的。于舒言摩挲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盒。在心里,她想,他不用还的。因为是他先给她买的糖。只是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不尝尝?”江予归问。于舒言动手拆开,里面的巧克力形状各异。她随手挑了一颗放进嘴里,很甜。跟她高中时买的那种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苦。江予归打开那袋早餐,顺便问:“元旦会放整假,你回清远么?”“嗯。”“当天?”“不然还能提前走?”于舒言疑惑。“我也要回去,放假前两天,你跟我一块?”于舒言对他提出的邀请很是迟疑,她以什么身份跟他一块?同乡?同学?同路?而且......“你是老板,可以随时走。但我是员工,我们公司请假会扣钱的。”她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我们的全勤奖,有五百呢。”“这么大一笔钱,那是值得留下的。”江予归点点头表示认可。于舒言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真心的。但江予归没有再勉强她。元旦前,江予归提前回了清远市。不知为何,明明在公司也很少见到他,于舒言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个假期似乎为两人的关系按下了一个暂停键。不远,不近,就这么停在了这里。这天下班较早,傍晚时分,于舒言吃完晚饭去楼下的花园走了走。前一天刚下过雪,白皑皑地在花坛覆盖了一层,只在细微处露出了底下泥土的褐色。周围有三三两两散步的人,还有一位正在锻炼的老大爷。老大爷缓缓地倒走绕圈,随身带了一个收音机,音量开得很大,里面播报着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中传出,直直灌进于舒言的耳朵里,她也不由自主地听了起来。“据悉,近日暴风雪会登陆我国沿海一带,有关部门提醒沿海城市市民注意防护,减少出门......”暴风雪。沿海城市。于舒言捕捉到这样的字眼,脚下不自觉一顿。清远市便在沿海一带。第一时间,她想到江予归。他已经回清远了。她掏出手机,翻找到江予归的头像。按进对话框里,却又停住了。这样专程去提醒人家注意安全,会不会太过了?毕竟,他们还没有那种关系。但是,即便只是同学,也是可以提醒的吧?......于舒言站在原地,心理斗争好久,踌躇不决。那个锻炼的老大爷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路过她身边时随口寒暄了句:“小姑娘,站这么久还不回去啊?”一句话将她打醒。她已经站很久了么?不行,她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于是,她干脆一口气编辑了一行字:【好像这两天有暴风雪,你尽量少出门。】直接发送了出去,不管了。然后往回走。还没到小区门口,手机就震动了,收到他的回复。江予归:【怎么突然提醒我这个?】不知怎的,从他的字眼里能察觉出带着呵笑的气息。于舒言尴尬地挠了两下头发,回道:【就是,我碰巧听到了新闻。】江予归:【所以特地来关心我?】于舒言握着手机,站在花坛边,良久不知道怎么回复。但江予归那边也没有继续发消息过来。黯淡的灯光下,大理石地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角落里几个深口花瓶,上面的浮雕细腻而精致,里面斜插几株百合花。隐约有一阵又一阵有节奏的音乐声,被隔绝在厚实的棕色大门外。江予归坐在沙发的一端,另外半边坐了几个青年。面前是一张方形的火锅桌,中间的汤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周围是一圈半空不空的盘子,旁边的茶几上面放着各种食盘和果品,还有满当当的酒瓶。卢一聪嗓门很大,按着墙上的对话器:“来,先让我们祝贺江总事业更上一层楼。上份猪脑!”“出息。”梁渝嫌弃一嗤。“你懂个屁,吃哪儿补哪儿,你爹爹我专为你点的。”两人每次见面都互怼互斗,闹个不可开交。但江予归通常置身事外,充耳不闻。此刻也是,他一个人坐在旁边,斜倚着沙发扶手处,手上拿着手机,不时敲打着什么。卢一聪正好瞥见他嘴角带笑的模样,盯着审视了片刻,问:“江哥,这么开心,你不会是在跟女人发信息吧?”江予归视线从手机移动到他脸上:“确实吃哪补哪儿。”“哟!”卢一聪顿时感了兴趣,“有情况啊。”“有目标。”江予归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