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苏纳闷:“为什么——非要这间——啊——”楚酒自有她的道理。她先把写着裴以初题目的那张纸放在床下的桌面上,才爬上床。三个人各上各的床,躺平等着饲养员查寝。查寝前,是寝室里最黑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楚酒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眼前忽然出现了一行花体字。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希望给裴以初一个好的结局吗?】下面是两个选项,“是”和“否”。这提示的风格和每次的乙女剧情提示都不同。剧情提示向来多愁善感,风花雪月,絮絮叨叨,这个问题却没有任何铺垫,简单而干脆。楚酒直觉地觉得,这像是宙斯在直接问她问题。提示停在那里,没有消失的意思,在等着她选。不知道“是”是什么意思,“否”又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是个大坑,但是只能先选了再说。楚酒伸出手,点在了“是”上。花体字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也没有后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黑暗里,白落苏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韩序翻了个身,估计在看这边,“楚酒……”楚酒:“嗯?”韩序说:“要是我真的被本能支配,攻击你,不用犹豫,用纸刀割我的脖子。”原来他真的在担心这个。楚酒爽快答:“放心,不会对你手软的。大不了再用‘拯救之瓶’把你救回来。”韩序好像笑了一下,“好。”一个女鬼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哭腔,幽幽怨怨,凄凄切切:“真是感人啊……”她呜呜咽咽地哭了两声,继续说:“要是我今天想把她掐死,你愿意站出来,当她的替死鬼吗?”听起来是靠门的那个方向。楚酒很惊喜:“裴以沫?你来了啊??”哭声立刻停了。哭的人想来是很无语,半天才回答:“否则呢?我还能去哪?”这回换成了裴以沫真实的清亮的声音。“这本来就是我住的寝室,你睡的那张就是我的床。”和楚酒猜的一样。他每天一到休息时间,就来这里报到,准得不行,大概是出于习惯。他的声音从门口到了床下,他好像正在逛来逛去。黑暗中,裴以沫问:“这是什么?”楚酒在第一天晚上就听到他摸黑翻书,他是鬼,说不定在黑暗中也一样能看清东西。他每天都来闲逛,果然一眼就看到桌上多了一张纸。楚酒回答:“上面是你哥给我留的作业,明天早晨就要交,说我一定做不出来。”裴以沫不吭声了,听声音,好像在动那张纸。隔了没多久,就听见裴以沫切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题目,原来就这。”口气十分失望。他和裴以初同进一所大学,同在一个专业,裴以初的题目,又是给楚酒出的练习题而已,在他眼中应该是小菜一碟。纸张哗啦啦的声音没了,看来他把纸放下了。楚酒平静地躺在床上说:“原来你也做不出来。你死了那么多年,学过的东西,早就都忘光了吧?”第183章裴以沫嗤之以鼻,“做不出来?他的这种题目,我会做不出来?怎么可能?”楚酒郑重地说:“你哥说,很难。一般的学生应该不行。”“一般的学生”几个字刺激到裴以沫了。“一般?”他说,“你问问我哥,当初我俩谁的成绩更好一点?”楚酒不出声。不出声也像在说:吹牛。裴以沫气笑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会不明白?就是想让我帮你做题目,明天好跟我哥交差,对不对?”他倒是一点都不傻。话虽然这样说,过了一小会儿,床下传来笔尖在纸上划来划去的声音。裴以沫明知道楚酒是在激他,还是死活咽不下那口气,到底是把题目做了。楚酒还有个完成裴以沫的未了心愿的任务,趁他在这里做题,跟他瞎聊。“裴以沫,你为什么一直在这儿游荡,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有啊。”裴以沫随口答。楚酒问:“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帮你。”“简单。”裴以沫说。他写字的声音停了。他的嗓音忽然变得阴森森的,鬼里鬼气,语气中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教学楼的天台门开着,你去把裴以初带到天台上,推下去,摔个稀巴烂,我的心愿就了了。”楚酒:“……”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查寝的饲养员来了。门打开,又是那个熟悉的女饲养员。她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划了两下,“501室,一张空床。”有气无力地关门走了。楚酒问:“裴以沫,你还在吗?”裴以沫慢悠悠的声音从床下传来,“在。”又是一阵纸张的声音,看来他在继续做题目。楚酒吐槽,“这么半天了,竟然还没做完。”裴以沫被她噎得安静了好几秒。为了证明他的能力,他忍气吞声,加快了速度。没多久,大喇叭就宣布查寝结束,终于可以从床上下来了。窗外的黑暗渐渐褪去,外面路灯的紫光透进来,寝室里比刚刚亮了不少,楚酒看见,一个黑影正坐在她床下的桌前,正在奋笔疾书。黑影边写边嘀咕:“我堂堂一只鬼,为什么要在这儿帮你做作业?”“帮我做作业,我会报答你的。”楚酒从床上轻轻跳下来。黑影写完了,放下笔,随口问:“怎么报答?”“当然是实现你的愿望。”楚酒说。她拿过那张答好题的纸,看了看。看不懂。她拉过桌上的另一张纸,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火速把裴以沫的答案抄了一遍。“你哥说不定认识你的字,还是抄一遍比较保险。明天我告诉你做对了没有啊。”裴以沫无语,“我哥遇到你这种学生,也算是倒了大霉。”楚酒抄完,把纸收进口袋,才说:“韩序,我出去一下。”韩序在床上回答:“好。”楚酒对黑影说:“你跟我来。”黑影莫名其妙,“要去哪?”楚酒打开寝室的门,迈了出去。她在休息时间离开寝室到处乱跑,马上被毫不客气地扣掉了一学分。学分变成了负四,楚酒低下头,手没有变化,脚也没有变成鸡爪子,楚酒回过身。她的身体两侧多了一对尺寸不太大的翅膀,上半截是泛着蓝光的黑色,下半截是亮橙色,颜色鲜艳。裴以沫在她身后,像个影子一样跟着她,问:“你到底要去哪?”“去找你哥。”楚酒说,“你不是说教学楼的天台没锁,想把他从楼顶上推下去吗?我知道你是鬼,没有实体,做不到,我来帮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