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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罗思量!”栗山气急败坏,两手插着腰,黑色千层底棉鞋在屋内水泥地上来回踱步转圈,见没人动弹,抬头怒吼一声:“等花轿呢?要我亲自给你们抬出去?!”所有人:“……”暴君动了真怒,原本还存了看好戏心态的职工们终于灵光了起来,纷纷卷起器材提桶跑路。应隐硬着头皮走到商邵身边:“商先生……”她不敢叫他商邵,恐剧组人心细听去,又不敢叫阿邵哥哥,否则被八卦小报辛辣一写,又成了她的工于内媚。“我也要出去?”商邵将烟咬上唇角,但没点。那烟管被他手指掐得折了些,与他整个人的内敛工整极不相配。“嗯。”应隐点点头。栗山的命令,谁敢不从?她两手抄在上衣口袋里,仰面的眸中有一丝恳求:“就去外面等一等我好不好?很快。”她知道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但也顾不上了,讲话声细细的,“你在,我总是想看你。”她的诚实让商邵脸上浮起些微笑意。“为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将烟从唇角取了下来。“我想确认你在不在。”走至门口,月已升起,淡淡地拓在天空,如一张影印。商邵问:“要吻几次?”应隐被他问得心提起来,指尖掐着掌心:“为了你,只一次。”她一路陪他走到外头,踏到雪地里,说:“我走了。”说了走,一时却没转身。商邵便一手掐烟,一手轻缓地贴住她腰,垂下首,看着她的眼睛。“别忘了回头。”他吻她,只印在唇角。应隐点头,转身,在身后留下一串实实的脚印,眨眼时,唇角轻微扬起来,眼角却有温热湿意。她快步往镜头前走去,那里灯火通明,是她过去十几年的梦中之地。片场内已清好场,只留下掌机。都以为她要安抚好一阵,蔡司几个都嘴角衔烟,正要吞云吐雾,却见她轻盈步伐一跃过门槛,冻得通红的鼻尖下是一张微笑的唇:“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连栗山也惊到,但他不显山不露水,吃惊都严实地压在肚子里。他没有多问,径直回到监视器后,给了应隐和姜特两分钟入戏时间。屋外空地上,听到清脆的打板声落下去,孤身站立的男人僵了一僵。亲眼见证虽然残忍,但总比这样无尽等待得好。他远没有刚刚表现得那么从容、松弛,一双手伸进大衣兜里,漫无目的地摩挲一阵,隔了一会,才缓缓想起自己是要摸出火机点烟。白瓷烟盒的上盖弹开,里面没有烟,也没有火机。也许是不知几时滑了出去。演到什么地方了?没听到导演喊咔,证明戏走得很顺,正在照既定的分镜演下去。那么……就是已经吻上了。商邵咬着烟,从侧面看去,他的颌角如石刻雕塑般,僵硬而苍白。正聚在一起抽烟的几个制片,突然迎来了想都不敢想的不速之客。“请问,”初来乍到的男人很少开口,却有一把极好的嗓音,“有火机吗?”几人愣了一下,竞相反应过来,“有,有有。”制片主任罗思量率先将手掏进兜里,摸出一枚粉色塑料的,递给他:“是滑轮的。”他多余地解释,怕商邵用不惯。商邵点点头,偏过脸去。星月下,他垂着眼睫,情绪一丝一毫都未泄漏。砂轮轻擦一声,火苗簇起,商邵受伤的左手拢着,就着这火,深深地长抿了一口。周围都噤声,木屋窗户和门缝里泄出的光漫进雪地里,映在他侧立的身形上。他好像靠这口烟续了命。烟雾缭绕开来,很快就被冷空气带走了温度。商邵将打火机递还回去:“多谢。”罗思量大小也是一人堆里混上来的精,虽比不上老杜水滑,但接触过的大拿海了去了,哪个不是整天在热搜上腥风血雨的?今天却真有点不自在,接过火机,讪笑两声,呵出白气,没了声响。还是另一个制片人眼尖:“您手怎么了?拿领带缠着,受伤了?”这声“您”来得平白无故,但没人觉得不对劲。那手正擎烟,商邵闻言,侧眸一瞥,平淡的语气:“不碍事。”“我们那有医药箱,有跟组医生,要不我带您去处理下?”罗思量问,一口地道京片子,“不远,一来一回,等回来时估计他们该结束了,正巧。”商邵原本已经念动,听到后一句,尚未抬起的脚步又落定回去。他不能让她出来时,第一眼见不到他。“您是头一回探班?”话匣子开了一次就不惧第二次了,罗思量寒暄着问。商邵点点头,也许是嫌负伤的手太过惹眼,他轻巧地换了只手夹烟,抬起时,在月光下修长,一种峥嵘挺拔的骨感。“您不冷?”另一人问,拍拍自个儿戴棉手套的手,“不像我,手指头都差点儿冻掉。”商邵还是点头,吁了口烟:“南方长大的,没那么怕冷。”唯这一句透露出烟火人气儿,剩下人都笑了,气氛随他的大发慈悲而松快了些:“应老师也是南方人,可怕冷,剧组上下出了名的。”听到应隐的名字,他“嗯”了一声,脸上显而易见柔和了些,又想起什么,淡淡说了句“失陪”,转身走开的同时摸出手机。身后没什么窃窃私语,几人都干站着,目送他远去,手里头红星明灭,配着淡白呵气,看着就有股冷。“应老师这眼光。”半晌,不知谁说了一句。拨给飞行员的电话很快接通。他已降落省会城市,从机场接了空乘递给他的行李,正要去买八宝饭和仙女棒。仙女棒好找,八宝饭却新鲜,最后是在一南方大饭店的年夜饭菜单里给找到了,没让后厨做,打包好,用冰块保鲜着。“您是说油汀吧。”飞行员听了他的描述,准确地念出名字:“行,要几台?”“一百台。”“……”其中两台放在应隐她们的房间里,剩余的分给剧组众人。他也可以选择给所有屋子安装上空调,但正值新年,工人师傅不好安排,且他刚刚观察过,这些屋子并没有留下空调机位和孔位,是件麻烦事。当然,最终改变心意,还是因为缇文之前那一句,“邵哥哥,油汀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比空调舒服多了呢。”他偏心,让飞行员再带一台雾化加湿器过来。“还有呢?”飞行员无奈道,“您自己没有需求?”他受那位林存康先生雇佣,要照顾好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如果觉得太不可思议天方夜谭,也不要紧,打电话给林先生求助,他会安排好一切。商邵不为难他:“我会跟康叔说。”打完电话,心口的沉闷紧涩只是稍稍缓了两秒,回过神来时,那股窒息感再度铺天盖地。他深深地吸气,缓慢地呼气,每一次呼吸中,都有疼痛作祟。烟快燃烧到末尾,他夹着,手指微蜷——那痛从心脏连接指尖,连接神经末梢,他张不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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