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浑身赤裸,腹部高高隆起,从医学眼光来看,理应是有了九个月左右的胎。女人手足皆被铁链束缚,许是惊吓所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大惊恐的双眼,无声的嘶喊。一群人以坟为中心点,绕了五圈站立着。在朝东南的方向,却有一个缺口露出来,无人站立。这个缺口,恰好可以使叶定清晰无比地看见圈中心所发生的一切。只见领头的斗篷人,低声对那四人说了些什么。四人恭敬颔首,立刻将担架放下,将孕妇的头颅摆向朝月的方向。他们要做什么?叶定的大脑仿佛被冰块冻住,无法进行理性的思考。浑身不自禁的发抖,冷汗涔涔。那些人将孕妇的位置摆好后,便举起镰刀,高声吟唱起来。他们用唱诗班的圣洁歌调,吟唱着最邪恶的言语。当我出现的时候,黑暗降临大地。当我出现的时候,恶魔开始狂欢。当我出现的时候,光明烧成灰烬。当我出现的时候,上帝开始腐烂。吟唱声中,那位斗篷人徒手举起了镰刀,尔后,仰头,对月,斗篷沿下溢出一条长泪。“祭祀,开始。”镰刀映着红月,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光。孕妇尖叫。血如匹练,朝四方溅开。锋利的镰刀,从孕妇的胸膛一直朝下划,划开了双乳,切开了她高耸的肚皮。孕妇还没死,镰刀却一直在深入。九个月大的肚子,里面的胎儿早已成形。肚皮一切开,叶定甚至能从那片血肉中看见胎儿卷缩的小小身影──已经可以称为“人”的生物。孕妇奄奄一息,却拼命地卷缩起身体,试图护住腹中胎儿。然而镰刀却像一头长着獠牙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就不可能再停下。刀子继续深入,在孕妇的腹中搅动。突地,刀锋一转,斗篷人将持刀的右手朝上扬起──“哇──”胎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便被挑在了刀尖,迎着赤月。云停,风止。四周寂静无声。但闻水声滴答。滴答,滴答。赤色液体,自刀尖一滴一滴,蜿蜒流下。落在空气里,扑入嗅觉中。叶定如入魔障,呆呆的盯着刀尖上的婴尸,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很久,染血的双眸突然眼泪汹涌。孩子……孩子……“不──!”梦境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顿时消散成碎片。他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是汗,满脸是泪。时间已是黎明。窗外的颜色像透明的容器,泛着微微烟蓝。他胡乱的抹了把脸,靠在床上,浑身抖个不停。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可是梦的内容是什么,他却忘的一干二净。只是身体残留着梦境中的那份恐惧感。到底是梦境是梦境,还是现在,才是梦境?他忘掉了什么?叶定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乔白……”他抚着肚子,喃喃地叫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经启申的帮忙,房子最终有了着落,就在离启申家不远的小区里,交通便利,清净,却又处于市中心,不失热闹。叶定怕一个人,所以只有住在人声喧嚣的市中心才能够安心。搬家那天,天公不作美,飘起了冷冷细雨。启申亲自开车送他去了新公寓,帮忙收拾,布置房间。叶定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好意思地说:“启申,这些日子真的太麻烦你了。”“说什么呢?都是朋友。”启申温和地笑笑,将一盆墨竹放在了窗台上。苍翠的竹叶,给雪白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惹眼的新绿。“以后有空多来我那走动,反正离的也不远。”“嗯。”启申走后,叶定将家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遍,提着垃圾袋下了楼,打算扔了垃圾后去超市再购一些生活用品。超市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锺左右就可以到达。这十分锺的路程,叶定却走的非常不安心。有人跟踪他。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在生活中,他没有和谁结过仇。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每当他的脚步加快,那人的脚步就加快,他放慢速度,那人也放慢速度。但是他一回头,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傍晚的雨淅沥沥的,寒气逼人。偶有行人举伞路过,面容也模糊不清。叶定皱了皱眉,没吭声,去了超市买完生活用品后,又慢吞吞地往家走。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然后,很及时的,非常及时的,从角落里冲出一道黑影,猛地将他抱在了怀里。非常热烈,非常熟悉的怀抱。“干!拜托你走路小心点好吗!都是要当孩子妈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粗心!”那人情绪一时难以控制地对他吼了出来。吼完了,才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子僵硬住。叶定抿了抿唇,嗅着鼻尖扑来的熟悉的味道,低声道:“为什么跟踪我?”作家的话:抱头~我要加快剧情啊混蛋!我要看定定大肚的样子啊 = =谢谢你们的礼物~=3=我只是路过而已第50章其实,在启申家住的时候,叶定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了。这种感觉和前阵子在医院被窥视的感觉不同,医院里的窥视感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而这个,却让他有种熟悉+安心感,并不恐惧。现在看到跟踪的人了,叶定终于明白那份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跟踪狂,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是乔白乔先生。好久不见的乔先生,憔悴了许多,堪比国宝的黑眼圈,胡子拉碴像刚越狱的囚犯,就连平时最喜欢折腾的一头秀发都枯萎成了干草状,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从前那个国色天香的小美人。枯萎的小美人,意识到自己行踪曝光后,立刻缩了缩手,把脸别过去,含着眼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有那么几秒锺,叶定承认自己的小心肝抽动了一下,只是微微,抽动了那么一小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陌生的、在医院里工作时的职业者表情。“为什么跟踪我?”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对方,退到了三尺之外的距离。乔白低着头,瘦弱的身体因为淋了雨而冻的瑟瑟发抖,很傲娇地不屑道:“我只是……路过而已。谁跟踪你啊!”“路过?”叶定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不爆发出来。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路过?还这么巧地在自己要摔倒时刚好就把手伸出来?还有啊,你这是毛反应?面对被你睡过的老子,你就这副反应?乔白点点头,睁眼说瞎话:“我的确是路过而已。好巧啊,定定。你在这里住吗?”“……”“定定,天下这么大的雨,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