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问音继续拆包裹,按照信上的顺序,是一只抱枕。浅棕色的,看上去就很暖和,上面还缝了几根黑色的线,组成一个小动物笑着的表情,程问音认出,小动物的眼睛是用齐砚行衬衣上的扣子做的。丈夫笨拙又用心的举动总是能触及程问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将抱枕团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心理作用在作祟,他总感觉能嗅到alpha留下的松木香。ldquo妈妈mdashmdashrdquo宝宝等不及了,伸着脖子要看程问音手里的东西。ldquo这个helliphellip狗狗,rdquo程问音想给宝宝介绍,结果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抱枕上是什么小动物的脸,只能暂且认为是一只小狗,ldquo是爸爸送给妈妈的。rdquo宝宝立刻扔下了拼图,朝抱枕伸着胳膊,ldquo啊啊,要。rdquoldquo嗯?宝宝更喜欢这个吗?rdquo程问音看他急得直蹬腿,连忙把抱枕递过去。抱枕对于程问音来说刚好是抱着舒服的大小,但对于宝宝来说就太大了,快和他身体差不多长,伸直两只肉乎乎的手臂都搂不完。但并不妨碍宝宝喜欢,看来小孩子还是对立体的玩具感兴趣,很难被平面图案讨到欢心。晚上的睡前时间,程问音没有给宝宝讲故事,而是选择教宝宝拼拼图。他把拼图碎片和画铺在枕头上,和宝宝一起趴在毯子里,教宝宝一点点对照图案。小鸭子拼好了,宝宝开心地拍着手,但很快又被旁边的抱枕吸引了注意力,扔下小鸭子,扑到抱枕上。时间不早了,宝宝开始犯困,抱着软乎乎的抱枕不撒手了,程问音试着拿走,他还不乐意,作势要哭,已经完全将抱枕当做是自己的玩具了。丈夫送的礼物,程问音当然也想抱,但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跟宝宝抢东西,见宝宝这么喜欢,也就由他挨着抱枕睡了,自己去拿被宝宝冷落的拼图。宝宝睡着后,他坐到梳妆台前,把拼图拆开又拼好,重复了好几次,直到他闭着眼睛都能拼出那只小鸭子。或许和宝宝交换下礼物也不错,程问音心想。虽然他和丈夫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就结婚了,有些可惜,不过丈夫像现在这样送他小礼物,礼物几经辗转到他手里,倒让他有一种年少时情窦初开的感觉,很珍贵,仿佛弥补了缺席恋爱的遗憾。不过说起来,其实相亲的那段时间,齐砚行也送给过他一个小玩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送给齐砚行一只绣着橙花图案的手帕。原本只是出于礼貌,刚好他带了两只新的手帕而已,但齐砚行却放在了心上,第二次约会时,送给了他一条项链。项链包装得很精致,叶子形状的银吊坠简单大方,是程问音喜欢的风格。他当时理所当然地认为,项链是齐砚行在珠宝店挑选的,也是结婚后才知道,原来是齐砚行亲手做的。helliphellip每每想到以前的事,程问音都会重新爱上一次齐砚行。他想原来自己一直都被齐砚行好好珍视着,这个不太会说话的alpha,从见面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一刻对他是不认真的。夜很深了,程问音带着笑意,将拼图放到枕头下面,幸福地闭上眼睛。但愿下一次见面不用等太久。陈今穿着T恤和内裤,直接打开水龙头冲澡,洗到一半脱下衣服,顺手搓了。他们家浴室又小又冷,一到秋冬天的晚上,他都会先洗澡,等浴室里充满水汽,暖和起来了,这时候再叫弟弟来洗。他拎着拧干的T恤和内裤走进卧室,打开窗,挂到窗台下边的晾衣绳上,一边催促他弟:ldquo陈念念你倒腾什么呢?快去洗澡。rdquo小崽子半天还不挪窝,在客厅不知道鼓捣啥,陈今擦着头发,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只见陈念正捧着他带回家的副伞,正专心思考着什么。白天收拾屋子的时候,小崽子跟他说要用副伞做一样有用的东西,看来是认真的。ldquo想好了吗,准备拿这玩意儿干什么?rdquo陈今不长记性地倚着门框,又蹭一胳膊墙皮。他是不觉得这东西能有啥别的用处,做桌布太大了,他家那个二手市场捡来的餐桌也没必要。通常情况下,士兵完成跳伞任务后,会就地丢弃或销毁主伞和副伞,没人会继续背着副伞,给自己增加负重。但陈今还是一直背着它,背了足足十个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坚持,可能是他这个没出息的哥哥实在想不出还能送给弟弟什么,也可能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或是指望。陈念把伞面比在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ldquo哥哥,我想用它做一件婚纱helliphelliprdquo咽下了最想说的后半句:哥哥,你娶我吧。陈今一听就乐了,他还想着浴室里的热气都快散光了,拧了拧他弟的耳朵,ldquo赶紧洗澡去。rdquo陈念撇撇嘴,不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没有开玩笑,降落伞纯白色的伞面,材质很轻,微微透光,真的很适合做成婚纱的裙摆,让他联想到以前偷看过的话剧,程问音在结尾时穿着的那件婚纱。他当时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有机会为爱的人穿一次婚纱就好了。陈念洗完澡出来,他哥已经把被窝暖热了。从那天两个人说开以后,在陈念看来就算是确认过关系了,陈今也默认了弟弟每晚跟自己一个被窝睡,陈念不用再半夜偷摸过来,可怜巴巴地挨着床沿,而是睡在里侧。只是床还是太小了,两张小床又没法拼到一块,高度差了一截呢。陈念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很自然地往下滑,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贴着他哥的胸口,像只猫似的,舒服得眯起眼来。陈今攥着个铅笔头,皱着眉算他今年的军饷。他在前线时,部队都是直接把钱发到家里,他弟弟一分钱都没动过,每张工资条都好好留着。陈今算数不好,顶多是小学水平,一算起来就脑袋大,当然没办法分心去管弟弟,只觉得胸口蹭到一片温热,怪痒的,于是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头发。ldquo哥哥。rdquo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陈今随口应道:ldquo嗯?rdquo陈念不说话了,动了动小腿,搭到他哥身上。陈今体热,入冬以后还是习惯穿背心睡觉,不然总觉得穿多了束缚,睡不着。这也方便了陈念做坏事,他闷在被子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环着他哥的腰,在他哥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咬来咬去,没怎么用力,更像是挠痒痒。陈今本来就算不明白账,被他弟弄得心浮气躁,索性扔下铅笔头,把被子往上一拽,自己也钻了进去。两人皮肤相贴,alpha和omega的荷尔蒙气息一同困在狭小的空间里。裸灯泡的光亮从棉絮的空隙中透出,陈念看着他哥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忍不住抬手覆了上去。陈今在家这一个星期,他对这道疤不仅没有看习惯,反而越看就越是心疼得厉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