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回答:ldquo一切正常。rdquo时隔半年再次踏上首都的街道,齐砚行心中五味杂陈,极度的喜悦转化成一种颤抖的本能,他靠在墙边,深呼吸了很久才勉强平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去路。首先,他必然不能回军部家属区的家。虽然目前看来,他应该没有被全国通缉,但也绝不能以身犯险,再次进入军部的视线。他需要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联系到程问音。他想到了程问音的外公。首都和乡野不同,混入人群反而安全。老爷子家住在繁华的第四大街,周边有学校、医院、商铺,人流量很大,就算情况有变,他也能找到藏身的地方。决定以后,齐砚行先在公用电话亭,给外公家拨了通电话。没人接。外公这个时间可能在外面散步,齐砚行也暂时想不到其他去处,便打算去附近等候,兴许能碰到他。他身上只剩几个硬币,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奇怪,只能买了杯廉价果汁,坐在公寓楼对面的长椅上,不时低头看一眼手表,假装正在等人。大概等了半小时,外公仍然没有出现,齐砚行又用最后一枚硬币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此时齐砚行开始慌了。外公腿脚不好,平时散步不会走远,最多半小时也就回来了,现在距离他第一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联系不上外公。他不得不担心,外公、程问音,还有他的父母,是否已经因为他出了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冒险,打电话给军部家属区时,有个陌生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男人朝他扬了扬烟盒,笑了一下:ldquo哥们儿,能借个火吗?rdquo对方穿着普通,表情松弛,似乎只是路人。但齐砚行不敢轻易放松警惕,他不欲与对方多交谈,客气地说:ldquo不好意思,我不抽烟,身上没火。rdquo然而男人非但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ldquo实不相瞒,我看您有些眼熟,很像之前的一个老朋友helliphelliprdquo这番莫名其妙的说辞让齐砚行心中警铃大作,他保持着镇定,喝了一口果汁,笑道:ldquo那您肯定是认错了,我是从南方来的,今天第一天到首都。ldquo他又操起了南方口音:ldquo首都太大了,我怕走错路,在这儿等表哥来接我。rdquoldquo当真?rdquo男人挑了挑眉,ldquo可我记性很好,从来不会认错人。rdquoldquo您中学不是在明德中学念的吗?我没记错的话,您名字里是不是有个lsquo行rsquo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lsquo行rsquo?rdquo齐砚行心下一沉,不疾不徐地答复道:ldquo您真的认错了。我姓曹,单名一个lsquo敬rsquo字,敬贤礼士的lsquo敬rsquo。rdquo此人不简单,每句话都带着极其明显的试探性,齐砚行心知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对方也是alpha,如果武力对峙,他没有完全的胜算,而且,万一对方不止一个人,万一他已经被盯上很久了,那他岂不是变成了瓮中之鳖。他拿起空纸杯,急欲起身,ldquo我表哥应该快到前面的公交站了,先走一步。rdquo下一秒,男人攥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压制的同时,快速靠近他的耳侧,压低声音说:ldquo程问音在等你。rdquo第八十八章ldquo他们很安全,不必担心。rdquo白译鸣发动车子,留意着四周的行人,ldquo我刚从医院回来,外公住院了。rdquo齐砚行皱起眉,ldquo严重吗?rdquo白译鸣:ldquo不严重,还是以前的老毛病,再过两天就能出院。rdquo确认家人平安,齐砚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止不住地重复:ldquo那就好、那就好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把音音和孩子安置在城北的一间房子里,附近都是我们的人。rdquoldquo至于我是什么人,应该不用解释了,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以你现在的处境,和我们站在一边才是上策,这也是音音的选择。rdquo齐砚行心里有了大致的轮廓,点点头,ldquo我明白。rdquoldquo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帮助音音吗?rdquoldquo算是吧。rdquo齐砚行刚要开口,白译鸣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道:ldquo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跟音音的关系,用不着讲这些。rdquo他利落地打转向,淡淡道:ldquo我认识他快十年了,比你久得多。rdquo齐砚行识趣地噤声了。听他对程问音的称呼,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很亲密,除了感激之外,齐砚行心里更是愈发愧疚,自己总是没能陪在爱人和孩子身边。白译鸣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处理,没有直接带齐砚行去见程问音,而是先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他生了一炉火,把一沓文件扔了进去,接下来是一套沾血的衣服。纸张瞬间被火蛇吞没,上面的字化为灰烬,布料缓慢燃烧,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抹了一把鼻尖上的细汗,对齐砚行说:ldquo稍等,等这些烧完,我们就出发。rdquo齐砚行站在他身后默默等候,不欲窥探。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ldquo白先生,我能helliphellip借用一下洗手间吗?rdquo白译鸣转过头,不经意间和他对视了一秒,愣了愣,说:ldquo可以。柜子里有牙具和剃须用品,都是新的,你可以用。rdquo他暂时停下手里的活,把齐砚行带到卧室,拿了套衣服给他,ldquo这是我的衣服,你洗漱完换上吧。rdquo齐砚行万分感激,接过衣服,语无伦次地说:ldquo谢谢helliphellip真的谢谢,太感谢了。rdquoldquo一会儿我送你到楼下,你自己去找他们,我就不跟着了。rdquoldquo记住,先敲轻的三下,停两秒,再敲重的两下,如果没有回应,就继续敲轻的四下,停住。rdquo为了确认无误,齐砚行又重复了一遍敲门暗号。白译鸣点点头,掏了掏口袋,拿出两块太妃糖,交给他,说:ldquo宝宝想吃糖,你给带去吧。rdquo他正准备离开卧室,把房间留给齐砚行,让他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齐砚行忽然叫住了他:ldquo白先生,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rdquo白译鸣脚步一顿,ldquo当然。rdquoldquo刚刚在外公楼下,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们之前应该并没有见过。rdquoldquo怎么没见过?rdquo白译鸣笑了一声,转身,抱臂看着他,ldquo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是去参加了,还给了份子钱呢。rdquoldquo这段时间,音音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结婚照、全家福,我都看过。rdquo问题答完了,白译鸣再次转过身,握住门把手,偏头看了一眼这个满身落魄,须发凌乱,和照片上相距甚远的alpha,低声说:ldquo他很爱你。rdquo炉灶上的汤正在慢慢咕嘟着,两人份的米饭也已经煮好,放在褥子下面保温,程问音抬眼看了看天窗,外面天色渐暗,白译鸣应该快到了。果不其然,番茄肉片汤刚刚煮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宝宝立刻放下玩具,竖起耳朵,看向门的方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