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写什么破报告呀。”房汐扶着她躺在沙发上:“这可不行呀儿子,你爸以前那么忙都没有晕倒的时候,快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顾行野被迫把血压血糖统统检查一遍。他索性阖上双眼,听着房汐嘱咐孙照的声音,慢慢进入梦乡。瞧他睡着了,房汐让大家都出去,告诉医生把检查结果发到她手机上就可以。她就陪在顾行野身边,突然听见他在说梦话。凑过去细细一听——“时岸……时岸……”“时岸……”房汐皱了皱眉,这是在说什么呢。又听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房汐脸上爬上喜色,小心翼翼给顾行野盖上一条毛毯,轻手轻脚离开办公室。因为她的要求,一整天都没有人进办公室打扰顾行野的梦。他的梦荒诞又真实,梦里的骆时岸前一秒还在对他笑,后一秒突然将他踹进万丈深渊。顾行野猛地睁开眼,胸膛起伏剧烈。阳光洒在他身上,办公室一片静谧,恍惚间让顾行野想起,他曾和骆时岸去一座古镇旅游。那时候也是在黄昏时分醒来,睡到窗外只剩一户卖糖水的老伯拿着摇扇驱赶蚊蝇。时间都慢下来,恍若隔世。忽然下雨了,顾行野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清醒,胸前毛毯下滑到腰腹,第一滴春雨打在玻璃上时,才终于回归现实。黄粱梦,梦黄粱。骆时岸早就和他分道扬镳,只剩思念徒增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第43章房汐回到家就打开音响, 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声坐起手工刺绣。顾擎欣赏好画之后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房汐哼着歌,得意地瞧了他一眼:“儿子有喜欢的人啦!”“是吗?”顾擎也很惊讶,扯了个椅子出来, 忙问:“你怎么知道的?”“他做梦都在喊人家的名字呢!”房汐一边挥舞着刺绣针一边说:“你都没看见你儿子有多深情, 哎呀,也不知道梦里梦见什么了, 喊了半天呢。”“叫什么名字啊?哪家的千金?”房汐回忆了一下, 说:“叫善善!”“善善?”顾擎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名,半晌, 摇了摇头:“没听说谁家的姑娘叫善善啊。”“难不成是小名??”房汐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谁小名叫善善。”“该不会是公司的艺人吧。”顾擎脸色一沉,一拍桌子:“什么东西!跟艺人搞到一起去了,半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哎呦你轻点啊!”房汐整理好被他拍乱的针线, 不悦道:“艺人就艺人呗, 你激动什么,谁规定开传媒公司的就不能跟明星结婚了啊?难不成你还指望你儿子联姻吗?”“关键是他那样的能不能长久,而且就算他能长久,那对方能吗?娱乐圈的水多深啊。”顾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他那群狐朋狗友今天勾搭个明星,明天勾搭个模特, 他要是不能坚持结婚那是给我们顾家丢人!”“你儿子睡着了都在喊人家的名字。”房汐说:“而且你听这名字, 善善, 肯定是个善良漂亮的好姑娘呀!”“你别急。”房汐告诉他:“小野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没什么大事, 就是最近疲劳过度——”她停顿了一下, 引得顾擎抬眼:“怎么了?”房汐捂着嘴,惊诧道:“你说小野最近这么累, 是不是因为恋爱的原因呀?他是不是跟你说昨晚没休息?”“……”顾擎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 挥挥手:“你都是当妈的了, 怎么竟揣摩儿子的私生活。”“我这不是急着看小野结婚吗!”房汐眼珠一转:“我一定得偷偷看看,这个善善究竟是谁。”---顾行野又赶在第二天傍晚走出家门,由于满脑子都是骆时岸,以至于忽视了身后有辆紧紧跟着自己的车。他坐在车里吸了两颗烟后才走上楼,照例站在那个被饮料机挡住一半身形的位置,默默看了骆时岸很久。今天不见那小绿茶的影子,想必是急着拍戏回去了。骆时岸就安静躺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顾行野很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可惜距离太远,依稀能看出那是一本很厚的书。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很难想象有人还能安静地躺在那,隔绝一切电子产品,回到最原始的时候,细细观看纸质书。顾行野就在门外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看书,他看他。也不知过了多久,遥遥看见了周暮芝过来的身影,顾行野闪身到饮料机后面,悄悄离开了。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偶然间发现身后的车有点奇怪,恍惚记得来时好像也看见这辆蓝色汽车了。这才唤起他的警惕心,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顾行野将车开到一条羊肠小路,转了几圈后成功甩开,他将车开到隐秘的地方,死死盯着那辆蓝车。不多时,车里走下一个女人,顾行野瞳孔骤缩,打开车门大步走过去。房汐正为跟丢了而生气,刚踢飞一块石头,身后传来一声:“妈,你跟着我做什么?”“……谁,谁跟着你了。”房汐吓得一抖,眨了眨眼:“我在这等朋友呢!”“鬼啊?”“什么?”“你的鬼朋友啊?”“你小子别乱说话!”房汐搓了搓肩膀:“大晚上的说什么不吉利的!”“那你跟着我干嘛?”房汐没办法,才实话实说:“我就是想看看,是谁把我儿子迷住了。”顾行野心脏一顿:“你怎么知道的?”房汐将那天听见的都跟他讲了,追着他问未来儿媳妇的模样,可顾行野却迟迟没有开口。气得房汐直挠头,说他不争气,都多大了谈个恋爱还瞒着父母,说了能怎么样,父母难道还能干涉他的自由吗!最后,房汐直截了当地说:“小野,我看你今天去了医院,是她出了什么事吗?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是你喜欢的,妈妈都不反对,哪怕残疾了也不反对,你爸也不会反对!”顾行野抬眼:“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反对?”房汐心想,还真是残疾了呀,哎,这倒也能看出来她儿子是个长情的人。她点头:“不反对!”顾行野说:“他是个男的。”房汐:“…………”长久的寂静,两两对视,房汐看着顾行野,他面容憔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话骗她。顾行野看着房汐,这是他第一次跟妈妈承认自己的性取向,尽管这在他的圈子里是正常的,但长辈们肯定不会看好,此时此刻,他迫切地希望身边能有人支持自己。房汐突然咳了两声:“你……你喜欢……男人?”“是。”顾行野点头:“我喜欢男人。”“那‘善善’是男人?”顾行野皱眉:“善善?是我的狗啊。”?“所以你昨天是在叫狗的名字?”房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