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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熟吗?为什么你愿意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陈默恂恍惚地想,自己是不是……遇见了,一把“规尺”?..其实寻时雨并没有想很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她不去引开时起光,难道是陈默恂去引开时起光吗?寻时雨如遭雷击,浑身一栗,鸡皮疙瘩传遍全身。他怎么……时起光笑着按住寻时雨的肩膀:“阿寻,怎么躲着师父?”……这么快就追上了自己?!寻时雨下意识地想挣脱这只手,但是时起光的手掌犹如铜浇铁铸,压得她不能动弹半分!时起光猝然发力,女孩顿时双膝砸地,跪裂了身下的汉白玉地面:“……阿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大殿里的禁制怎么开了?”完了。时起光知道她寻时雨,去过大殿了。她完了。“诶,别怕嘛。”时起光温柔地抚摸着寻时雨的头顶,“再给小阿寻一个机会:陈默恂去哪里了呢?”寻时雨心底一寒,自己决不能说。时起光尊为长老,爪牙遍布全府,时起光的寓所离陆鸣萧所在的小筑还有上一段路,此时她说了陈默恂定会被抓!寻时雨眨了眨眼:“……她向东去了,大概是急着逃出府上……”时起光笑容温柔极了:“小阿寻,你怎么还在骗师父?此时陈默恂肯定跑去见陆鸣萧了,不然就没人来救你了呀。”寻时雨瞳孔一缩:他早猜到…………这是在,试她?时起光叹了口气:“真是,不乖呢。”——时起光猝然发力,他揪着女孩的发顶,往地板上狠狠一撞!砰!!!寻时雨耳里嗡地一声,剧痛绞碎了她的意识,似乎连呼吸都被血液堵住了;没等她缓过劲来,时起光拎起她的头发,往地板上再次撞去!砰!!!“寻时雨,”时起光语气森然,“师父对你不好吗?”“我给你新衣裳穿,我给你置办书房,我给你这么多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你就这么对我?!!”砰!!!..救我……娘,救我……“偃之大器,世之规尺。小阿寻以后,会成为了不得的人物啊。”寻时雨记得自己的娘亲,确实这么对她说过。——偃之大器,世之规尺。真正厉害的偃师,不是分山开海的大能;而是一个个匡扶世道、为民请命、攘凶除恶的义士。当时寻时雨就在想,这种人是神明么?寻时雨不想成为这等圣人,也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她只是个犄角旮旯里的庶女,她想做的不过是出人头地、报仇雪恨,都是俗人的私欲和念想罢了。……但是她也做不到。她做不到冷眼旁观那些鼎炉的死,她做不到对陈默恂视而不见,她做不到抛下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孩独自逃命。这怎么做得到呢?——要有多硬的心肠,才能做出这么冷血的事情来?她寻时雨是个俗人,……又是个心肠软的俗人。面对呼救和求助,她又忍不住去握住他们的手,去拽他们一把————如果当时有人拽娘亲一把,是不是娘亲也不会死?——如果当时有人拽自己一把,是不是自己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但凭什么呢?凭什么别人要帮你呢?因为你可怜,所以你有理?寻时雨从不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强求别人伸出手来,妄想那个“如果”。她从来做的,都是伸出自己的手,让下一个人不要成为下一个寻时雨,下一个受害者,下一个可怜人。这就够了。这就足够,问心无愧了。剥开那层野心勃勃的皮囊,寻时雨到底,还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小姑娘。..她知道。她已经一无所有、无凭无依了。——如果还连一点点微末的天真都握不住,那她不就活得太可怜了么?..不过寻时雨跟天真幼稚的小女孩,尚且还有一个区别:——她很凶。她很凶、很凶、很凶。罗雀门•开门•鱼镜花!寻时雨一反击便是杀招,时起光条件反射地松开她的头发,随手运起一掌,将菱形金属一气击碎:“雕虫小技。”寻时雨沾满血污的唇角一勾:“是吗?”罗雀门•伤门•青帝报!罗雀门•休门•梳骨寒!青光与丝线彼此争逐,虚中变实、实倏转虚,攻向时起光全身上下三处大穴!时起光脸色剧变,他从未见过罗雀门还能玩出别的花样,更没见过同时玩出两个花样,惊骇之余祭出了自己的命械,将全身包裹在防御阵法中央!寻时雨抢来了救命的瞬息,女孩满脸是血,拔足向外狂奔而去。——时起光一撩眼皮,探出一指,向寻时雨的背影,轻轻一点。砰!这就是上位修为对下位修为的绝对碾压,时起光掸指的一股精纯的炼炁,犹如火神铳轰声发射的子弹,霎时间击穿了寻时雨!寻时雨感觉全身上下的气力,都随着自己腹间的伤口流失,扑倒在冷硬的地面上。可是女孩犹不认命,挣扎着探出胳膊来,向前爬去。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喀!时起光一脚踩住了寻时雨,女孩胸腑巨震,当即咳出一大口血来:“……”时起光笑道:“小阿寻,这么想活啊?”“当我的鼎炉怎么样?”时起光弯下腰去,拨开寻时雨散乱的长发,捻住了寻时雨的后领,用力一扯,“虽然还是小姑娘,但也不是不能用……”时起光浑身陡然一凛,敏锐地觉察到了杀机:——嗯?嗖!一道刀光仿佛激电、似是惊浪、宛若浮霜,朝着时起光头颅嚣然劈下!!!风卷尘息经第三•洗雪逋负!!!时起光惊知这一刀避无可避,身上数个保命灵械接连亮起,防御法阵堆叠了数十重余——但这一刀蕴含着千钧的风雷、万顷的怒意,所有法阵被一斩击碎!时起光高声叫道:“陆鸣萧,你杀我便是与时家为敌!”来人理都没理他,一击不成、再次发难:风卷尘息经•第十七:春冰虎尾!!!“……陆叔。”——陆鸣萧去势无前的刀锋一顿。寻时雨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一根细线,随时都有可能断:“……他说的没错,你若是杀了他,便是与整个时宗为敌。”陆鸣萧已是怒极,长发飚散、大袖振扬,刀锋遥遥向时起光一指:“我怕?”寻时雨轻声道:“我怕我们,就分开了。”陆鸣萧手背上青筋闪了一闪。九歌出鞘,神鬼惊殊,仇敌就在眼前,哪有不见血的道理?但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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