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燐一扬眉毛,低低地笑开了:“你不就是觉得,我不是真心喜欢你么?现在雪老城的地钥在你手上,你总该信我了?”云雀眨巴眨巴眼睛:“……”诶?——诶?!云雀挣扎着想坐起来,薄燐手腕一翻,蓝桥春雪的刀柄按住了她的肩膀:“躺好别动,听我说完。”“云雀,我听过誓言百种,也见过人心千面。约定、许诺、誓言……这种东西,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徒增烦恼,我是从来不信。”——我自己都不信,我也不会给你。云雀一语不发地握紧了雪老地钥。“……”薄燐沉默了片刻,末了扬眉一笑,“结果有的小姑娘就在意那点仪式感,不证明给她看就要胡思乱想。”云雀突然被点名,恼羞成怒,抬脚去踢他:“噗噗噗!”“有的小姑娘不仅凶,”薄燐抬手捉住了云雀的脚踝,笑意越来越深,“还非得觉得自己是单相思,硬是把自己委屈哭了。”——云雀捂着脸深感丢人,抬起另一只脚去踢他:“你又不说!”薄燐好整以暇地捉住女孩白净的脚踝,笑得十分揶揄:“哥刚刚明明说了,你还哭着要跑呢。”云雀:“……”傻/逼竟是我自己。“我不管,”云雀炸成了一个云雀球球,“——你的错!”薄燐愣了一下,倒也没反驳:“是,确实是我的错。”噼啪一声,火焰似乎燃着了什么,几粒火星飞溅开去。云雀蜷起了脚趾,慢慢地顺着他的力道,向胸腹的方向折起双腿。“之前,……”薄燐慢慢地俯下身去,撩开云雀整齐的鬓角。不知道是不是玩刀的都这样,薄燐的压迫感牢牢地摄住了云雀的心神,女孩在他身下的阴影里不安地挣动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瑟缩成小小的一团——薄燐握着女孩纤细的脚踝,没打算让她蜷起来,悠悠地补完了下文:“……确实是委屈你了。”云雀气鸣自促,仓皇地逃开他的眼神——薄燐啧了一声,反手扣住了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地打量她。薄燐的压迫感本来就强,此时眼神更是凉薄又锋利,云雀顿时觉得自己是被扣住喉咙的羊,被狼摁在爪下冷淡地打量。不行、不行——薄燐这人十分矛盾,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放荡不羁又故旧情深。你说他有仁有义,他偏偏又是来去如风的刀客,做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命买卖;你说他无情无义,他又确乎没做过什么恶事,还偏偏不止一回地救过你。神秘、放纵、风流、危险。他像是刀尖上的心头血,松枝上滴落的琥珀,诱惑危险十足,风度赏心悦目,让人不由得溺毙其中。现如今他的姿势毫无防备,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她随时都能杀死他。……好像,也不是……不行。云雀还是有些紧张,不安地微微挣动:“这里到底是哪里?”安安安安全么?……唔噫,我的第一次怎么交代在这么寒碜的地方?“没问题,等回去了,你再慢慢造。”薄燐挑开云雀胸前的系带,掌纹和女孩的脖颈相贴合,刀茧摩挲过女孩的皮肤,“你大可以焚香沐浴,再颂上一本佛经,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地洗涤身心,我们在塌上补过一次——这样是不是就有仪式感了?”云雀抓住了神奇的重点:“原来洞房花烛要念佛经的吗?为什么,——活不好就把你超度了?”“……”薄燐表情复杂,“……大家都是新手上路,你能不能对我宽容一点?”第120章 、说第一百一十四:第三夜•有限恐怖云雀不仅不宽容, 反而凶得很。“……啧,祖宗, 来, 你自己看。”薄燐转身背向云雀,低头抬手撩起了背后长发,露出修长的后颈和强健的腰背来:“——看看你挠的, 猫都他妈没你专业对口,您怎么不不给我挠出个‘精忠报国’来?”云雀恹恹地抱着衣裳, 没力气接岳母刺字的大任, 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白了薄燐一眼,态度十分嚣张:我不但没错, 我下次还敢。薄燐一眯眼睛:是吗?薄燐的阴影气势汹汹地罩过来,云雀全身的毛炸了个来回, 迅速把脸埋进了衣裳里:“我睡着了——!”薄燐一个在刀丛里摘花的老浪货, 收拾起云雀来根本没什么难度,云雀呜呜噫噫地蜷成个团子,凶狠地威胁道:“我要打你了!”薄燐低低地笑了起来,冷酷无情地揭露了云雀是脆皮法师的事实:“——小姑娘, 十步之内我才是爹。”云雀:“……”太坏了,准备用眼睛去瞪!云雀眼角眉梢都是软趴趴的红, 此时故作凶狠的表情压根没起到什么杀伤效果, 反而给自己讨到一个吻。薄燐抵着她的额头, 搓了搓云雀的脸颊:“再睡一会儿?”云雀脸上藏肉,一搓就是个团子, 团子云雀显然还记着刚才的仇, 牙尖嘴利地反驳:“就你?我还能下不了床?”“得嘞, ”薄燐乐得不行,比了个请的手势,“那您没病走两步?”对话以云雀愤怒的吐泡泡告终:“噗噗噗!!!”云雀还真不至于下不来床。小姑娘脸色不善地抱着罗雀门调了会儿息,恢复了点气力,抬脚把动手动脚的薄某某踹开,喉咙里呼噜噜地表达不满,气汹汹地开始穿衣服。薄燐弯腰探过头来:“有的小姑娘还生气呢?”云雀面无表情地挠他:“有的小姑娘不生气了。”薄燐的语气轻飘飘的,顺手把她的鬓角撩到耳后去:“那行,那我开始说正事儿了。”唔?薄燐正经起来准没好事,云雀神情不由得一凛。但是——从衣冠禽兽到人模狗样,薄燐还真就是穿没穿衣服的问题。如今薄燐着装整肃而冷淡,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容靠近的危险欲气。云雀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薄薄的、晶莹的汗液,蛰伏在薄燐肌理上的模样,收紧的肌肉勒出长刀出鞘一样锋利的力量感。只要云雀愿意睁眼,就可以看见薄燐淡金色的眸光,桀骜而野性地从透湿的额发间穿刺出来,把她牢牢地钉在掌控之中。薄燐挑着眉毛没笑,在云雀面前一打响指:“收。”云雀猝然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打开他的手——薄燐好整以暇地错开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指尖:“别闹,真的是正事。”薄燐脚尖一撩搁在一旁的佩刀,蓝桥春雪被他反手握住,斜挂在了蹀躞带上:“情况一言难尽,得你自己过来看。”..云雀本来还有些迷迷瞪瞪,女孩子心神恍惚地看了前方的事物几眼,既而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两人待着的地方是处再狭小不过的房间,四面都是空空荡荡的白色,一摸上去便是一手的白/粉。薄燐先于云雀醒来,把这个落脚的地方布置了一下——比如烧火用的干柴,比如隔火用的砖石,再比如垫在云雀身下的棉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