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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白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冯决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复而又松开。见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白芨的声音放轻,语速也慢了下来:“来,现在跟我说说吧,杀了周长柏的人,究竟是谁?”牢房内陡然安静下来。冯决摩挲着衣角,手抖了抖,却还是坚定的摇头:“不,杀了周长柏的人,只能是我。”白芨的笑意散去,冷着声音:“我听闻你冯决父母年迈妻子体弱,你孝敬父母又疼爱妻子,怎得自己认了罪,父母谁去照顾?妻子又该怎么办?你不在了,就算周公子脑子一抽大发善心不去对你家人下手,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得下去?”她声音冷厉,一字一句如同刀子般,剜着冯决的心。见冯决痛苦地抱着头不发一言,白芨来来回回打量着他。“你和你妻子很恩爱吧?就算没有钱换衣服,她也给你衣服上破碎的地方打了很多补丁。即便如此,你也要顶了罪,然后让你的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吗?”冯决仍然痛苦地垂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可他明明就被白芨的话打动了,知道卫子昂在之后根本不会帮他。那为什么他依旧不肯开口?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狱卒拖着一长串钥匙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向他们走来。白芨见状,没有继续问,和喻永朝转身走出了阴冷的地牢。从地牢出来时,天上已经挂了一轮新月。喻永朝抬头看了半晌,突然出声:“早些回去吧。”一路上便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白芨感觉自己浑身隐隐有发凉的症状了,不作痕迹地往师兄那边靠了靠。对于冯决十分不配合的行为,白芨十分苦恼。以她的视角来看,侧过头来,正好能看到喻永朝的肩头。她看了看,突然觉得那上面缺了点上面,于是捉住肩头的百灵鸟,轻轻放在大师兄的肩上。百灵鸟:……它一动不动地缩在喻永朝的肩头上,尽可能减轻了自己的分量,像个摆件。白芨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师兄,你应该可以直接问出冯决真正的凶手是谁吧。”就像下午问酒楼里那个伙计一样。“能倒是能。”喻永朝看了一眼白芨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有所限制。像对你施展就很容易,但是冯决这样的,难。”“他意志足够坚定,如果我问了,他也说不出来。”啊?难道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定,所以才会乖乖地跑到床上睡觉的吗?白芨没敢继续问,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百灵鸟在喻永朝的肩头继续装死,黑豆大小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他的表情。见喻永朝微微勾了勾唇角,百灵鸟的鸟心一沉。他笑了吧?这家伙绝对是笑了吧!!怎么就会骗老实人呢?百灵鸟痛心疾首,却连翅膀都没敢抖一下。它可怜的傻崽儿,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大师兄骗了。从地牢里出来以后,白芨隐约能感觉到体内的寒毒有发作的趋势了。夜露寒凉,这一段路她走的直打颤。她甚至都在小步快走,来缓解血液中的凉意。看到酒楼熟悉的匾额时,白芨感觉整个身子都已经冻麻了。进了酒楼里的温度倒是高了些许,但对白芨而言没有丝毫缓解。此时还未到深夜,依旧有伙计在大堂内忙碌。白芨冻得脚都麻了,连前面的台阶都上不去。喻永朝看了她一眼,主动伸出了那只带着地心火石的手,覆在她一边的手臂下,而另一只手持着扇子,环过她的身子,把她往楼梯上带。有着地心火石的靠近,体内的寒意总算是缓上了一缓。还没等她察觉到喻永朝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她就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光。那伙计的声音带着惊疑,又好像带着几分家乡的口音,念出来便有些抑扬顿挫。“啧,原来不是兄妹啊~”……白芨人又麻了回去。第39章 酒楼诡事(5)本来白芨还没觉得怪异, 被伙计这么一念,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连喻永朝扶着她的手的温度都升了起来。奇怪的是明明她寒毒发作, 为什么会觉得贴合的位置温度很烫人啊?白芨垂着头任由喻永朝将她扶上了楼梯, 一步一步蹭回了房。虽然知道大师兄是为了缓解寒毒才和她贴近距离, 但自己的心中还是感到怪怪的。不过寒毒并没有给白芨过多的时间来思考。几乎是进了屋子的瞬间, 白芨的全身就已经没了知觉。刺骨的冷。像是血液被冻住,骨髓被冻住,全身上下都被冻住。如同回到了那年刚被关入寒冰潭的时候,四面都是冰墙, 只有她一个人在中央吹着冷风。她没有能力再去思考作乱城中的魔物究竟是谁, 也忘却那伙计口中调侃的话语, 只想一心抓住身前的热源。白芨躺在床上, 近乎没有了意识,只是凭着直觉将那热源死死地搂在了怀里。喻永朝弯下身子, 看着自己那只被白芨禁锢住的手臂,眸色沉沉。在他肩膀上的百灵鸟歪了歪头。它究竟该不该拿翅膀捂住脸?白芨的力量很大, 将手臂抱在怀里,限制住了喻永朝的动作。这就导致他被迫俯下身去,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墨色的发丝在两人的白色衣袍上铺展开, 像是一副水墨画。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喻永朝抬眼, 另一只手握着折扇一挥。那床中间的帘幔便从中间应声而断,不再形成阻隔。“师妹。去里面睡。”他唤了一声白芨,白芨皱了皱眉, 依旧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寒毒发作时最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手心中地心火石逐渐散发出热量, 暖呼呼的,就像屋外下着雪,屋内点着的火堆。那白芨自然不会放下这股散发着热量的手臂,跑去屋外吹着风雪吧。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既然没有回应,那就是默许了。喻永朝站起身来,发丝从两人的身上移开,勾的白芨有些发痒。她皱了皱眉,伸手去捉那作乱的东西。喻永朝的发丝被白芨捉在手心里,他又被限制住了行动。只是维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真的很不舒服。他把那折扇放在床头,干脆将另一只手伸到白芨的脑后,绕过她的脖颈,手掌发力。——生生用一只手将白芨往那床的中央丢了丢。百灵鸟简直没眼看,扭过头将眼神移开,瞅着床头的折扇。那折扇似乎很是开心,被丢下时扇钉还是粉色的,然后在百灵鸟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它逐渐变黄了。黄了。百灵鸟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闭上了它的两只鸟眼睛。怎么看什么都是错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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