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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六日,正好这日天气晴好,秦照又在家闲着,两人便带着一马车的补品药材回了娘家。照例先去给闻太师请安。然后,这天因为要看孩子,秦照便陪她进内宅,去了韩氏那。也是不凑巧,才刚互相打了招呼,看了眼孩子,王府那边就来人传信说要寻秦照,他便只能先走了。韩氏在坐月子,下不来床。沈阅在她房中流连半日,说了些女子之间的私房话。午饭时间,韩氏如今月子期间的饮食是要单独做的,为了下奶吃的十分清淡,沈阅就告辞出来,跟随两位舅母和闻成瑜一起在闻大夫人那边吃的饭。秦照走后没再回来。午后,沈阅就又去了四喜堂。闻太师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身子骨重新硬朗起来,只是人老了,就是天生的劣势,上回那场大病之后,也像是抽走了他部分的精气神儿……以至于沈阅现在看他,总觉得他是比那次变故之前清瘦苍老了好些。老人家在书房里踱着步子背书。窗户敞开,外面一束阳光打在他身上,衬得他鬓角更显得苍白刺目。沈阅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收拾了一下情绪含笑走进去:“外公。”闻太师转头,见着只有她一人,忍不住朝她身后多加张望了两眼。沈阅解释:“府里有人来寻,好像有什么事,他就先回去了。”闻太师拿着书本的手冲她招了招:“过来坐吧,既然他不在,那你来陪祖父对弈一局。”沈阅坐过去,与他走了一局棋。她的棋其实一直下得不好。下棋是最考验心性和磨炼耐性的,她却因为自从懂事起就几乎时时刻刻处在那个噩梦的阴影之下,导致很难静下心来。都说观棋可以观人心性……这一次,也不例外,前后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沈阅就七零八落的败了个彻底。老人家蹙眉盯着狼藉一片的棋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还是心不静?”秦照待她的好,全京城都有目共睹。闻太师自己也接触过秦照,确信他应当不至于阳奉阴违,背地里苛待自家外孙女儿。毕竟——两人在相处时候,无论相互看待的眼神,还是微小细节上的动作,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沈阅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棋子,踟蹰着才又再次抬眸看向他:“我们最近都在收拾打点行装,打算回南边去了,可是……我舍不得外公。横竖您现在已然辞官致仕,要么随我们同去?”照着梦里那一世的轨迹,外公的阳寿不长了。而京城离着梁州也算千里之外的距离,极有可能这一走,便是永别。沈阅心头,涌上眷恋不舍的心酸来,眼眶也蓦的红了。闻太师与她对坐在棋盘两侧。对视片刻之后,他将视线移开了一边,语气平静道:“我走不了。”沈阅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声音漫过喉咙时却是猛地一哽。闻太师神色坦然又豁达,他说:“你是个聪慧的好孩子,至于我为什么走不得,你心里也明白,外公老啦,这把老骨头最后在哪里都是黄土一培便掩了。”他说着,又笑了:“何况你的舅舅们都在,哪有我这样的老家伙不与儿子住在一起,反倒跟随外孙女和孙女婿到处乱窜的。”沈阅其实知道,他是很难走的脱的。一个名动天下德高望重的文臣,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全在掌控之内,皇帝能够容忍,但他若要跟着秦照走了,到处煽动人心胡说八道,对皇帝来说也是件会叫他十分头疼的事。何况,他还知道皇帝和皇家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并且,自从沈阅应了安王府的婚事,闻家,尤其是闻太师本人就成了皇帝忌惮打压的对象。留着他,关键时刻还是他用以牵制沈阅甚至秦照的棋子。闻太师人在京城,皇帝没理由拦着沈阅跟秦照走。可若他们还要强行将闻太师也一并带走——那只怕皇帝立刻就能找到借口发难了。沈阅黯然垂下眼眸:“说到底……其实还是我连累了外公。”闻太师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她抬手,用他已然干瘪并不算宽厚的手掌宠溺的摸了摸外孙女的乌黑的发顶:“这事儿不怨你,当初自我一脚踏进了朝堂那天起,这辈子就已经注定身不由己了,要说连累……约莫还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招惹上皇家……”他说着,又临时打住了话茬,转为欣慰道:“好在你现在嫁的这个瞧着还算靠谱儿,只要你好好的,这辈子外公就算没什么遗憾,也对得住清欢那丫头了。”这么多年,他是最提不得红颜薄命的女儿的。此时,老人浑浊的双目当中瞬时又浮现一层水光。在沈阅看见之前,他飞快的偏头过去拿袖子擦掉了。沈阅一直没告诉他自己已然知晓了母亲的事,她明白外公瞒着她,是不想让她背负那些前尘过往甚至是仇恨,所以不说出来,也算成全了他。这一场分别,在所难免。沈阅转头抱住了老人,无声的落了泪。秦照没再回来接她,从四喜堂出来,她自行坐上马车回府。因为心情不好,路上也一直无心多问,是一直等回了王府才知道——原来是商秋回来了。秦照有阵子没回南境军中,商秋这趟肯定有诸多要事须得向他禀报商量。沈阅自觉的没去打扰,独自回了后院。秦照这日很晚才回房。彼时,沈阅已经睡了。他自己蹑手蹑脚去冲了澡,没舍得叫醒她,上床搂着她睡了。次日用完早饭,商秋便过来了。沈阅以为他是要来寻秦照的,正要回避:“要么你们去书房?”秦照却笑着拉了她的手:“你不是一直想找大夫看看吗?商秋回来了,正好先叫他给你切个脉。”沈阅心跳与呼吸同时一滞。她虽然是一直叫得欢,实则这隐疾便是一场隐痛,真到了须得直面时……她心里却又本能的起了畏惧,甚至想要逃避的恐慌。秦照自是瞧见了她瞬间变得有些仓惶无措的脸色,捏了捏她的手,温声安抚:“无事的,诊个脉,无论结果怎样,以后咱们就都可安心了。”沈阅紧紧的抿着唇,最终还是随他坐下了。商秋也是有苦难言——他一个糙汉子,平时在军营是偶尔诊一下跌打损伤和刀枪剑戟之类造成的外伤,然后再至多就是看看风寒,现在他们王爷叫他来瞧妇人生孩子的病症?商秋甚至比沈阅更紧张,脸涨得通红,手心里都是汗。沈阅瞧在眼里……两相对比之下,她心情却反而放松了几分,大大方方亮出了手腕。商秋道了声“属下得罪”,然后坐下给她切脉。沈阅努力调整好呼吸,耐着性子从旁等他的结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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