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烟将药瓶藏好,也就匆匆追着秦绪出门走了。沈阅没再管她,径直回了后院。“王妃,您今日给柳氏那药……”冬禧亦步亦趋跟着她,一直等回到屋里,终于迫不及待开口问道,“是昨日徐小大人暗中予您的?”她虽然不知道沈阅跟徐惊墨究竟要了什么药,但徐惊墨昨日一早偷偷摸摸乔装来送药,可见不会是什么太清白的东西。沈阅不语,算是默认。冬禧战战兢兢:“是……毒药么?”沈阅闻言,这才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望着小丫头紧张的神情,她却状似懊恼的啧啧一声:“你怎么不早说?我是该直接给他下毒药的。”冬禧:……作者有话说:二更,晚9点有三更。呜,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感觉今天脑袋里整个都是浆糊,我女鹅的发挥还算稳定正常吧?第128章 主仆沈阅兀自说着, 之后就又肆意畅快的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姿容明艳,明明是与往常无异, 冬禧却不期然自她眼底瞧出了叫人胆寒的阴暗与仇恨。本该是叫人毛骨悚然的, 冬禧却是心中酸涩, 只觉心疼。昨日自闻府出来之后,沈阅一直表现的很冷静,可冬禧却是清楚她对闻太师的感情——秦绪招惹甚至折辱于她,她还可以为了大局考虑,将这些都忍下, 可是对方动到了闻太师头上, 那就绝对不行。她越是冷静自持, 不再提及, 就越是能够说明她心中的介意。将那些仇恨与情绪压抑在心里……冬禧突然就前所未有的想念起自家姑爷来。若是这个时候安王殿下能在身边陪着她,有个可以倚靠的可信之人在她身边, 她便不需要这样自苦的独自支撑, 甚至以身犯险,去和秦绪那样的人彼此算计周旋。冬禧的眼眶不由的就湿了。沈阅看在眼里,也就不再逗她, 给出一个笑容道:“我才不会冲动行事, 不是说清楚了么?那是求子的呢。”柳茗烟难以受孕这事, 她上辈子其实就隐隐猜到了, 只是那时候她自己也一样,想着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女子, 实在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 也没怎么太当回事放心上。可是随着秦绪给她下绝子药的真相揭露, 她也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原来上辈子她这块柳茗烟的垫脚石做得那般称职。就是因为柳茗烟迟迟不能有孕,秦绪才把主意打到了她这个做正妃的头上。绝了她为人母亲的希望,就能为柳茗烟腾出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整整熬了四年,柳茗烟才艰难怀上,最终将她取而代之,坐上了皇后之位。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处心积虑的算计她,她是有够迟钝,也够愚笨的,竟是一再低估了他们藏在骨子里的恶与自私,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他们算计的彻底。所以现在,她打算一桩桩一件件,都还给他们了。这一刻,她反而觉得秦绪重生而来,是一件好事。他的重生,替她揭开了一切的真相,而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太子秦绪,也的的确确是曾经设计害她最深的罪魁祸首。她再是如何报复回去,都不算过分!冬禧对她的话,却明显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了:“您都恨透那位太子殿下了,又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替她们求子。”“还是冬禧聪明啊,什么都瞒不过你。”沈阅倒是坦然的露出几分得意笑容。她冲小丫头眨眨眼,笑出了满脸的期待与向往:“那药是我特意为他们求来的,确实用来求子有奇效,不过么……”说着,她又俏皮的拈起手指比了比:“服用之后,会有那么一点点意想不到的额外效果。”冬禧一脸认真的等她后续,她却不肯再说了,只道:“小徐大人有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凡事都有因果和代价,他们想借着外力早生贵子,达成各自的目的,就自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冬禧于是便懂——从她找徐惊墨求药,到主动送去东宫的那封帖子,这些都是精确算计过的,她的确是步步为营,以柳茗烟为饵,给那位太子殿下设套了。只是秦照不在京城,没人能护着她,她这般公然的与东宫为敌,万一失手被反噬又当如何是好?冬禧不由的再度慌乱起来,胆战心惊:“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若是柳氏再谨慎些,她会不会特意寻了大夫查验?”“以柳氏惯常的行事,她还不是那么滴水不露的人。而且我都说了她可以找人试药,徐惊墨的药,据说服下之后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沈阅微微沉吟,可随后又满是无所谓的笑了,“碰碰运气吧,毕竟她再蠢也知道秦绪定是不喜被人算计的,哪怕是在子嗣上。为了不暴露自己,她万一不晓得验呢?”越是高高在上习惯了的人,就越是反感旁人的算计。柳茗烟这辈子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秦绪身上,她应该知道的。去找太医或者外面的大夫查验药效,这就等于多留了一个明确的把柄在外面,柳茗烟是个畏首畏尾的性子,她不太可能多此一举的冒险。可是——任何事情上,就没有绝对的万无一失。冬禧自她言语态度之间明确感受到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戾气。于是便知——她不是对算计柳茗烟有十成十的信心,仅仅是因为她豁出去了。看着面前一脸表情玩味的自家小姐,冬禧吓得眼泪直冲眼眶,只想求她停下来。然则还没等她真的哭出来,沈阅却突然收敛了几分张扬的神色,望定了她道:“你和春祺去收拾一下细软,明日护送二嫂嫂他们南下的车队启程,你们也跟着一起走。”“小姐……”冬禧猛然瞪大眼睛,惊呼出声。“听话。”沈阅没等她拒绝就率先开口。她指尖温柔理了理小丫头肩头垂落的发丝,眼底神色亦是温软:“现在京中这形势眼见着不妙,可能随时有变,晚些时候等殿下办完了事回来接我,你们都在我身边的话,负累多,会影响我们脱身的。”她话是这么说,冬禧又如何不明白——她话说得再是合情合理,实际上,真正的意图却是不想叫自己与春祺陪她涉险,这才千方百计想着将她们二人先打发了。主仆一场,同生共死的勇气,她是有的。可偏偏……沈阅的话也是真的在理。如果真遇什么事,小姐不会因为她和春祺只是两个丫头就轻易将她们舍弃,届时她们在她身边,就很有可能连累她脱不了身。冬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死死抓着她的袖口,嘴唇咬得一片发白。沈阅再次抬手替她整了整领口细微的褶皱,露出个恬静温和的笑,语气轻柔又温婉:“我听殿下与我说过,梁州的风土人情都别具一格,很是自由令人向往,不要害怕背井离乡。春祺性子不稳,有时候好冲动,好好照顾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