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仅需要,消耗得还挺快……自从他们在一起,都不需要怎么撩拨,有时候仅仅是对方一个眼神,两人就控制不住地滚作一堆。回忆起这段时间的胡作非为,一向胆大张扬的纪渺,也不由害羞起来。有一回,他们偷偷跑去网吧约会。开了个双人包间,游戏才玩没多久,隔壁房间就传来“小电影”的声音……那回两人在网吧厕所,原本陈正已经差不多忍住了,到底是这种地方,他心里多少有点负担。纪渺却恶劣得很,看出他的心思后,偏要和他作对。她把从小电影里听来的东西模仿得惟妙惟肖,陈正怎么可能招架得住!最后两人在狭窄昏暗,随时会被人发现的网吧厕所隔间里……仓促、惊险又刺激,差点要了陈正半条命。纪渺只管勾他,事前事后都是陈正打扫“战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心里热乎乎的,伸手勾住他脖子,半是撒娇半是埋怨,“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呀?”陈正朝半开的房门外看了眼。明知大白天在家里亲热有风险,却推不开她身体分毫。不仅不阻止她,反而弯下腰,动情地用脸蹭着她的脸和脖子。纪渺怕痒,边躲边笑。她用眼睛,用嘴巴,用身体,无处不在地感受着一个男孩对自己的喜欢和迷恋。而此时的纪渺觉得虽然人生很长很长,但十八岁的自己一定是最幸福的。*到了周末,纪伯耀晚上才有空,他让陈正和纪渺两个人下午先坐大巴过去。两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唐城”的地级市。来到这里后,她才发现这个城市有多小。如果不是因为陈正,她可能永远不会来这里。虽然这里地方小,小城市的现代化设施落后,但街道干净整洁,生活气息浓重。离开客运站没多远,就是一条两旁种满了银杏树的大街。满地金黄的落叶,和罗励发的照片一模一样。几个和他们坐了一辆大巴车过来的女孩子,一路兴奋地拍个不停。纪渺也在拍,但她没拍很有意境,能出片的银杏大道。她拍街边的小店,拍小学校门口,拍马路的红绿灯,拍这个城市最普通却也最真实的一面。陈正错后两步走在纪渺身后,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她。纪渺是真的很好看。她站在那里,身后的小城会因为她黯然失色。可她又是那么完美地融合在其中。她是破败萧条中的一抹亮色,是总是下着雨的阴沉日子里,苦涩中的那点甜。经过路边一个小公园时,陈正突然提议进去逛一圈。有些年头的免费公园,因为没有精心管理,设施老旧不堪,荒凉冷清。除了他们,公园里没有其他人。但纪渺很快发现,公园的人工沙坑那儿有几架秋千。在落日的背景中,拍出来的效果出奇得好。拍了一会儿,发现纪渺对着沙坑愣神,陈正问她:“看什么呢?”纪渺抬眸,环视一圈小公园,“我怎么觉得这里我来过……”“是吗?”陈正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和谁?”纪渺低头看着被小孩们挖出的一个个沙坑,像是在回忆什么。陈正看着她,“在这儿遇到过什么事或……人吗?”“我不记得了,”纪渺最终摇了摇头,“小时候家里没人带我,老纪就经常带着我一起出差,可能来过吧。”她从小到大,去过的地方很多,接触过的人更多。她有过很多记忆,也忘了很多。纪渺忽然想起什么,“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很少。”陈正淡淡地说。“你们男孩子小时候不都喜欢玩沙子吗?”纪渺想起小时候的事,忍不住笑出声,“陆宇飞小时候就喜欢玩沙子,他家里为了哄他高兴,干脆把游泳池改造成沙坑,当时把我们一群孩子羡慕坏了。”陈正没说话,始终安静地听着纪渺回忆小时候的事。她的回忆里有陆宇飞,有她的同学朋友,有很多很多人。一个小城市的小公园,不足以在她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印记。两人逛了会儿,趁天黑前回了酒店。和陵园联系的是明天上午,亲朋也通知了明天直接过去。他们提前一天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纪伯耀很晚才赶到,到了后和陈正聊了下明天的事情。等纪伯耀离开,陈正准备睡下,已经快半夜了。他打开手机,一个多小时前纪渺就发了“晚安”过来。他不忍吵醒她,就没回消息。把手机充上电,刚准备躺下,手机响了两下,紧接着“叮叮咚咚”响了很久。纪渺发了很多照片过来,都是今天拍的。陈正一张张认真地看过去。纪渺拍照的水平很一般,没什么光影焦距构图的概念。但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细节,拍出了她眼中的小城。陈正问她怎么还没睡,她很快回过来。【mm:在找人。】【z:?】【mm:我在找一个男孩。】【z:……找到了吗?】【mm:嗯,我看见他在小店门口买气泡糖,看见他在小公园的沙坑里挖坑,还看见他穿着干净的校服走进小学校门口。】【z:他小时候和长大后像吗?】【mm:不太像,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而且……】陈正笑了笑,刚要问她而且什么,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他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而且他今天没回我‘晚安’,”纪渺说,“我有一点点生气。”纪渺以为陈正会对着自己一脸无可奈何,没想到竟看见了他脸上的笑意。她一时看呆了,把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很帅很帅很帅。“不用找了,”陈正把纪渺搂进怀里,收紧双臂,“你要找的男孩儿,就在这。”过去的回忆不重要,现在和未来才是。*纪伯耀和陈正几个长辈在陵园的步道上谈话。纪渺帮着陈正一起,最后再将墓碑擦拭一遍。纪渺怕鬼,但一来现在是大白天,再者因为对方是陈正的母亲,她对她的好奇其实多过于害怕。“她长得很漂亮,”纪渺看着墓碑前的遗照,照片拍的很年轻,比她爸爸书桌里那张更漂亮,“你们很像。”不仅五官神似,就连清冷的气质都如出一辙。陈正没说话,将洒落在墓碑旁的白石粉一点点擦干净。“以后我们每年清明和祭日都来看她吧?”“不用都来,”陈正淡淡地说,“祭日来,人少一点。”“好。”从准备给母亲落葬开始,陈正一直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在有些亲朋眼里,甚至没觉得他有多悲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