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难掩的惊呼,紧接着,悬崖上围观的弟子们像是炸开了锅,簇拥着挤到边缘的位置欢呼喝彩。骨七长老一惊,连忙抬眼望去——每一轮本应有四名考核者参与,可眼下,视线所及范围之内,竟然只剩下三名在各自法器上维持重心的弟子。而踏着浮云的岁杳,竟是从这三人身后的位置飞驰而过!她竟然套了别人一圈!骨七长老顾不得计分,拨开人群站定在视野最佳的开阔位置,越看面部神情越兴奋。避让,急停,过弯,甚至腾身滞空,样样动作无一不流畅利落,其脚踏的彩云与蔚色天穹融为一体,乍眼看过去,她竟如同独身凌空飞行!好,好,最基础的腾云术都能发挥至极,更别提驾驭法器!骨七长老摸着胡须大笑起来,当即,笔尖勾勒着在记录仪上写下“甲等”的评价。腾云术本就由灵气驱动,凭岁杳筑基瓶颈的修为,全速疾行自然能达到这个程度。更别提,这朵云是她由言灵术式转化而成的。一时间,连记录灵石都无法捕捉完全她的身影,脚跟处拖过长虹残影,似是在嘲笑着被遥遥甩在身后的考核者。“……”卫二勉强站立于葫芦之上稳住身形,没人注意到,他眼望着岁杳从自己身后套圈超过的瞬间,神情中似有晦色。谁人不知卫家二少是这届弟子中全优考核“青云奖”的有力竞争者。二十八般五行术法,数百余条理论知识,他无一不精通,唯独在御器上是弱项。本来,如果没有过于显眼的存在,他在这四名弟子中处于中游。最后一圈的时候大不了耍点小手段,也能拿到御器考核的甲等。可如今……大概率失了青云奖,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般羞辱。卫二脚下的葫芦摇摇欲坠,指甲掐握在掌心,面上却诡异至极地笑得愈发温和。……山麓下,岁杳正压腿做热身,隐隐感受到一抹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可每次当她回望过去,那道视线便又消失在人群中,再寻不得。她这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岁杳皱皱眉,多留了个心眼,听到钟声响起后与弟子们一同于山脚下集合。“体术”考核的规则很简单,在限制时间之内爬上笼罩着压力结界的山路,回到五行峰大型练武场,便算合格。上辈子的时候岁杳爬过一遍,虽然最后快累到虚脱,但多亏了平日训练的积累,也能够得上甲等的尾巴。再来一遭,修为也精进许多,岁杳有自信缩短时间。听见监考师长敲响的三道短促钟声,一众弟子们顿时哗啦啦一片开始爬山。宋黎弯身手比岁杳还好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时不时回过头看看相熟的同门有没有掉队的,岁杳朝她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等。而等到了后半段路途,被早早设置下的压力结界作用愈发增强,弟子们原本还追得极紧的距离便一个个被拉开了差距。“……”汗珠滑过视野滚落在泥土中,岁杳稍微停下来一会调整呼吸,草草估算了一下目前自己的进度。原本她身边还紧追着三四名弟子,现在也因为压力作用而被她甩在了身后。此刻大概处于前十名的位置,按照这个节奏继续下去,拿个甲等不成问题。岁杳调整好吐息频率,便再度向前攀行。不知不觉中,月色与星图再一次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倾洒的璀璨星河似是驱散了一丝疲态,连带着周边略有狰狞的幢幢树影也变得优美起来。岁杳余光不断掠过周边的景色,她心跳愈发急促,这是处于巨大压力下不可避免的反应。然而,一次一次鼓胀的脉搏却莫名让心里有些发慌,终于有一次,她猛地回头望向身后的位置!空无一人。……是太过紧张了?岁杳无法放松警惕,她指节落在自己腰间的符箓袋上,正打算摸出一张去前方探路。一股巨力落在她腰侧,狠狠推了一把!“!!!”天旋地转的视野颠倒中,岁杳只顾念出一句【改变位置】,随后眼前一黑,周边景物竟是整个变换了模样!传送阵。有人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了触发传送阵!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后,岁杳来不及去愤怒究竟谁会对她有如此恶意,连忙查看起此处位置。好在东璃派有禁忌,无法使用连通外部的瞬移法术,所以她现在的位置肯定还在门派之内。此刻,她身处于一片无垠雪地之中,当前正处于夏日,门派中唯一一处终年融雪不化的地点,只有剑阁雪山。岁杳松了口气。可当余光瞥到雪山那头的两道人影时,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心头再度一跳。“陆师兄……”话语堵塞在喉口,下一秒,岁杳眼睁睁看着俊眉朗目的青年垂眼望过来,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数被恶意覆盖。对方嘴角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猩红瞳孔中反射出森然暴戾与冷冽。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入v啦!三更,发红包嗷!第24章 魔头眼睛干不干(三合一)她看见陆枢行在杀人。倒在地上挣扎惨叫的人体, 是外门一名管事弟子,岁杳隐约记得其身份。那人当初在陆枢行跌下神坛,废除修为放逐宗门之际, 曾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羞辱他沦为连狗都不如的废物。如今, 那管事腿部膝盖以下的皮肤竟是完全被剥落开了,腥辣气息弥漫,黄红肌肉组织暴露,趴在地上惨叫到干呕。而眼珠赤红的魔头就蹲在一旁,歪头露出神经质的笑。从剔骨刀尖滴落的血融在雪地里, 溅出一个小小的, 冒着热气的坑。“……”夜幕如黑云压城般滚滚而来,岁杳轻轻眨了下眼睛,刺目的雪与血色一瞬间让她有些头脑发昏。惨叫声渐息,把玩着剔骨刀的魔头一点一点偏过头来,视线于茫茫雪色中精准无误地锁定她,咧开嘴角, 露出一个堪称甜蜜的笑意。“站那么远干什么呢?我又不吃人。”骗人!魔头吃人, 吃得可香了!岁杳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反驳对方的念头。与之视线对上的一瞬间, 她只觉连血管中都流淌着寒意, 好像是被黏腻阴冷爬行动物粘上的猎物。“……”彻骨的死寂,两人好像是在玩什么荒诞的木头人游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岁杳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陆枢行这不争气的玩意终于还是堕魔了, 可随即, 她就察觉到不对。不, 就算陆枢行真的堕魔了,在眼下的时间点,他根本不可能认识那个外门管事,还要以明显针对性的残酷手段这样报复对方。可如果这人不是堕魔后的陆枢行,那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