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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选择过一次小舟绎,银发杀手冷脸说着“没有下次”,那是他最大的让步也是唯一一次,小舟绎不敢去奢求琴酒会再次作出背离组织的决定,只希望能赶来见到养父最后一面。“——”几声经过消音后的轻微枪声加速了小舟绎的奔跑,他一刻也不敢停歇朝着声源地奔去。绕过集装箱,在眼前出现两个被黑夜模糊的人影。即使夜晚吞噬了他们的面目,小舟绎也能一眼认出那是陪伴了他多年的、最亲近的两人。琴酒和负责人。他们持枪对峙,两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滑落滴在地面,形成几滩可怖的红色湖泊。“哒、哒——”小舟绎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码头过于明显,负责人猛地回头,年迈的男人大吼:“Gimlet,不要过来!”“——”银发杀手抓住这个破绽,子弹破空而出,射中他的额头。尾音还在嘴边,负责人脸上的惊慌定格住,他向后倒去,跌进深不见底的海里。……小舟绎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被送回医院,病房外的监视人员依旧恪尽职守地限制着他的行动,就连来探望的雪莉也被毫不客气的赶回去。他始终保持沉默,不吵也不闹,像是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短短几天时间,小舟绎就快速消瘦下去,病号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难以形容的寂寥感围绕在他四周,像是随时都会死去。这种封闭自我的状态引起他们的注意,几个监守小舟绎的成员上报过后,终于有人踏进这间牢笼来看望他。来人身形高大,灯光从他身后倾斜而出塑造出庞大的影子,冰翠的眼眸仿佛是寒冬的凛冽冰雪,带着极重的压迫力。那双眼睛似乎是一个开关,红发青年终于有了反应,他极其缓慢的、以一种僵硬的姿势转过身。月色与潮热交织的半晚,小舟绎静静地看着他。“Gin,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率先打破沉默,长时间不说话让小舟绎的嗓音变得沙哑,吐露出的每个字都变得难以分辨。“……”琴酒抬手,指腹摸过小舟绎的脸颊,“你瘦了很多。”不止是瘦了。琴酒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察觉出不对,小舟绎往日波光璀璨的金瞳变得死气沉沉,让人触目惊心。“还有呢?”小舟绎语速极快,“你半夜赶来,就只想跟我说这个?”回应他的是银发杀手惯常的沉默。小舟绎冷笑,“好,那我来说。”“你没有杀他。”琴酒手一顿,他抬眼重新打量起小舟绎。“你是故意做出杀死他的假象,来骗组织。”“当时我太心急,想要赶着去救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会死。”但现在回想起来,会发现有很多细节不对劲。如果琴酒真的要瞒着小舟绎去杀人,他绝对不会让小舟绎察觉到一丝半点的痕迹;特意挑选身手笨拙的基层成员来监视,就是为了让小舟绎发现不对,从而摸索出问题来;定位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又在临近东京港口的地方刻意放缓速度,能让小舟绎在短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小舟绎赶到时看到的场面太过巧合,身经百战的负责人怎么会在危机时刻露出那么大的破绽,被琴酒杀死。所以……“你们是故意利用我来制造Chivas被杀的假象,因为我绝对不会认错你们两人的身影。”“选在东京港口是因为那里可以借口尸体沉海。你们应该早就准备了一具尸体,但是诸星大穷追不舍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担心被他发现尸体有问题,你们便临时改变计划去了港口。……当然,让我见证他的死亡是你们一早就定下来的。”琴酒不置可否的“嗯”了声,他早就猜到小舟绎会察觉出真相。就像四年前琴酒能看出小舟绎刻意欺骗组织般,他们之间的微妙气场能让他们探索到真相。琴酒从不在乎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因为这种契合被安抚到。“……Gin,”红发青年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既然都选定我作为这场戏的唯一观众,那为什么不让我也参与策划,或是跟着你们一同逃亡?Chivas的养子,Gin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个身份还不够让你们信任我吗?小舟绎不明白。他应该为负责人活着的消息高兴,可淡淡的喜悦背后是无穷无尽的颓败感。他讨厌这种被隐瞒、被欺骗的感觉,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却联手把他推开,在最初就将他划分到阵营的对立面,冷眼旁观着他的痛苦和绝望。是他太没用了吗?“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你的定位是见证者,不需要知道这些,而且……”琴酒的话戛然而止,小舟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Gimlet仓皇出逃,想要救下组织叛徒……结果亲眼目睹了Gin杀死Chivas那一幕,我受到的打击越大,你亲手杀了他的可信度就越高,对吗?”“是。”琴酒抚上他的脸,“你表现得很不错,组织相信了。”“……”那不是什么表演。小舟绎想,那种胸口被撕裂,负面情绪带着摧毁一切的情绪,有多痛苦你们知道吗?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痛苦、无人诉说的折磨、逼迫自己不停重复记忆、抽丝剥茧的查找其中的线索,不停搜证的慌乱和迷茫,怎么能一句“表现得不错”就轻飘飘的带过?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要苦苦哀求成什么样才能维持可笑的理智寻找一丝希望吗?既使被证实了是假的,它的痛苦和伤痕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负责人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来逃离组织,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他,带他一起走?因为他并不重要。他不是负责人最重要的人,即使亲如父子,男人施舍的爱也不足以让他冒着危险带走小舟。小舟绎的脸色并不好看,胸口胀痛,他极力克制住才让自己没有颤抖。“你想要脱离组织?”琴酒搂住他,单手揉捏着他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小舟绎,谁给你的胆子。”“他对组织已经没有用处,放他一马也无所谓。”“至于你,不要生出反抗的心,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脱离的。”最起码在组织覆灭前。他盯着空中的某个点,骤然间明白一件事,如果组织存在,那么他永远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在意的所有人都会把组织放在第一位,“小舟绎”和组织对比起来随时可以抛弃。是他做错了选择,小舟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去依附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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