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转过身面对着他。男人薄薄的眼皮半耷着,就着睡着的姿势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眼睛,沉声:“再睡会儿。”时月:“不行,你该起床了。”迟晏冬:“?”时月:“你要赶在外婆和妈妈他们起床之前起来,还有,迟老师和宋阿姨一般什么时候起床?”刚睡醒的脑子很迟钝,时月很努力才想起自己定闹钟的目的,紧张兮兮地提醒他,声音听起来又哑又糯。迟晏冬眉骨稍抬,像是被她气笑,想说什么,又懒得开口,索性捉着她手臂将人按在怀里。时月紧张得要命,使劲儿催他:“迟晏冬,你快起来。”他不动,她的手也被他困住了,她没办法,只好抬起头去咬他鼻尖。嗓子黏黏软软的:“快起床,迟晏冬。”不知咬到多少下的时候,男人终于睁开眼,下颌上抬吻住她不断作乱的双唇。清晨熹微的光线里,男人黑白分明的双眸似有些无奈地瞧她片刻。“时月。”他轻啧,“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他说完,到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松松散散去椅子上找自己的衣服,当着时月的面直接把上衣脱下来。时月直觉自己该移开视线,但刚醒时迟钝的大脑完全不足以支配她做出行动。她就这样看完迟晏冬换好了上衣,紧接着他垂下眼,动作散漫地去解腰带。解一半,他倏地掀起眼,神色淡淡地看着时月。四目相对。时月过了两秒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将被子拉过头顶,结结巴巴道:“我刚刚在发呆,没看你!”哼笑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随即是男人漫不经心地啧声:“看也没什么。你男朋友,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时月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停了会儿,才问,“你换好了吗?”“嗯。”时月将被子拉下来,看到迟晏冬已经穿戴整齐。她想了想,从床上走下来,说道:“你等一下。”然后将门拉开一点缝隙,偷摸摸往外看了眼,确认外面没人,才转头对迟晏冬说:“可以了。”回头,看见男人散漫站着,正好整以暇看着她。时月抿了抿唇,莫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叮嘱他:“你声音小一点,不要把外婆他们吵醒了。”“噢。”“如果不小心撞倒了,你就说,你就说……”“我就说,我太想见时月了,思之如狂,实在忍不住,一睡醒就跑来了。”……好扯。但时月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于是点点头:“也行。”话落,便听到迟晏冬闷沉地笑了声,他低头握住她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前拉了拉。时月身上穿得少,睡裙皱巴巴地搭在身上。“冷不冷?”他问。时月真诚道:“你赶紧走,我回到被窝就不冷了。”“……”说完,好久都没等到反应。时月想了想,莫名感觉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像渣男发言。她鼓了鼓腮帮子,安抚道:“我晚一点再去找你。”“……”怎么更像渣男了。她咬住唇,决定不再说话了。迟晏冬懒懒散散抬着眼,低头牵过她的手,觑着她,抻平唇角,肩膀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两下。时月迟钝地感受到不好意思,也垂下头,额头抵着他肩膀不出声了。忽然却听迟晏冬淡声道:“好。”时月“欸”了声,抬起头。迟晏冬弯了弯唇认真道:“说好了,你睡醒了就来找我。”……迟晏冬说完,就开门下楼了。可能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客厅里此时难见的安静。外面倒是有人起来了,街道口遛狗的老大爷看见迟晏冬,笑着同他说了句:“新年好。”迟晏冬回以相同的祝福。回到家时,却发现迟应桢和宋惜如已经醒了,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不知在做什么手工艺品。迟晏冬脚步微顿,轻蹭了下自己的鼻尖,若无其事走进去,很快便听见宋惜如问:“昨晚没回家来啊?”这答案显而易见,迟晏冬也懒得掩饰,心不在焉地站在门口换鞋,低“嗯”了声。宋惜如又问:“在阿月那里睡的?”迟晏冬顿了下,又“嗯”了声。宋惜如走过去,目光直白地打量了下他敞开的衣领里色泽鲜明的几道青紫色印记,淡声评价道:“渣男。”迟晏冬:“?”宋惜如:“你一大早就跑了,小姑娘醒来之后,要感觉不舒服的呀!走,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迟晏冬:“??”作者有话说:谢谢【如果你想亲吻星星】【咕噜十三】【SCENERY】【farewell】的营养液~顺着故事里的时间说一句新年快乐!第61章 逛超市◎“我都听姐姐的。”◎迟晏冬沉默了片刻, 看向迟应桢:“迟老师, 能不能管管你老婆?”迟应桢侧眼瞧了他们一眼,事不关己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迟晏冬无奈地揉了揉额心,“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宋惜如:“那是哪样?”迟晏冬抿了抿唇:“就只是太晚了, 单纯的留宿, 并没有发生什么您想象的那种事。”“啊。”宋惜如像是有些意外,停顿了须臾, 惊恐道,“儿子, 你该不会是不行吧?”“……”迟晏冬放弃和她交流了,拖着疲惫的神经直接回到房间里又睡了个回笼觉。可能因为睡时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睡着时, 迟晏冬又梦到了时月。梦里还是两人昨天晚上的情景, 湿漉漉雾蒙蒙的浴室里。唐韵站在外面絮絮叨叨地讲话, 冬日的夜晚, 浴室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上许多。空气里漂浮着的水汽把时月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 迟晏冬的头发也是湿的,还滴着水。他微勾着头,沁凉的水珠顺着他发尾滴进她微敞的衣领里。她的皮肤太白了,里衣是浅绿色的,外面裹着一圈不知是网纱还是蕾丝的东西。材质看起来很好, 细腻顺滑,每一处纹理中好似都缠着旖旎的气息。衣服的弧度与她的身形十分契合。浅绿中包裹着一片莹白。水珠落上去后, 很快便向四处逸散开来。时月下颌轻抬, 眼角红得好似涂了厚厚的胭脂, 有点儿像是昆曲里的戏妆, 被水浸透了, 泅开了。脂粉都变得黏软,暧昧。两只眼睛里结起一层浅浅泪膜,看着他,软声控诉:“你把我衣服都弄潮了。”在梦里她换了一个措辞。“湿”换成了“潮”。迟晏冬喉结不可遏制地重重滚动了下,顺着她的话语问:“哪里潮?”低哑的声音撞击在空荡荡水盈盈的浴室里,凝结的水珠顺着墙面滑落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