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霍离征明知道是自己却还是放她离开,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但她现在,大概也并无其他的选择了。明楹朝着他很轻地笑了下。一块入手触感温润的木牌倏然被丢到明楹的手边。霍离征出手极快,不要说身边的守卫并未看见,就连明楹身边的红荔与绿枝都未曾看见。霍离征在这辆马车前停得久了些,站在一旁的守卫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好奇地又看了看马车里面的明楹。一下子也知晓为什么这位小将军失神了。毕竟这姑娘生得,实在是出挑到有些过分了。守卫抓耳挠腮地琢磨着,自己这个时候是站得远些好,还是开口称赞小将军的威名好。他正想着,霍离征却突然将手中的帐幔放了下来。霍离征小臂抬起,轻轻一挥,对守卫缓声道:“放行吧。”作者有话说:二合一!红包~第54章上面刻着‘霍’字的木牌被握在明楹的手中。她想, 她大概明白了霍离征的意思。有了这块木牌,有了霍氏作为担保,即便是自己并没有路引, 从官道上走, 只要拿出这块木牌, 也不会有人拦她。明楹手指轻轻剐蹭了一下这块木牌,视线落下去的时候,却不期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缠绕着一段红绳, 碧色的小珠颤巍巍地落在她的腕骨处,显得格外莹润。她今早梳妆的时候犹豫很久, 还是将这串红绳带到了自己的手腕之上。毕竟也是价值连城的玉石,若是等到日后走投无路了,还能去当铺里面当掉。总好过留在日后无人的春芜殿中。想是这样想, 明楹看着自己的手腕, 却还是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腕骨处的小珠。然后想到了傅怀砚。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下来了, 他或许也并不会立即就发现自己离开了上京, 毕竟选妃在即,他忙于要事, 应当并没有多少闲情逸致注意到自己。若是等到廿三日前去祈福才发现自己离开,那时候的自己,应当已经快到江南了。明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叛经离道的事情, 她掀开帐幔看了看外面急速掠过的景象,看到远处的平芜连绵,一望无际的阔野之上是澄澈倾泻而下的月色。今日是十八, 月亮也算的上是圆, 只是囫囵缺了一瓣。有点儿让明楹想到了幼年时候, 每逢中秋与年末,她都要回到颍川明氏的祖宅之中。有的时候也是连夜赶路,马车声辚辚,她靠在母亲的肩头,会好奇地将双手搭在车窗边沿,有的时候晚间会有流萤,犹如流动的细小灯火,星星点点地散在旷野之上。而现在,日后天高海阔,她再无束缚。明楹撑着手,看了看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手腕上的小珠轻微地晃动。因为霍小将军亲自放行,所以一路畅通无阻,那车夫在明楹的指点下,还未到戌时,就到了郦县。明楹将之前自己临摹的舆图交予那位车夫,仔细地将自己的帷帽带好,刚下马车的时候,那位车夫拉了拉缰绳,搓了下自己的手,对她道:“像小娘子这样只带着婢女前来车坊租车的倒是少数,是在上京遇到了什么变故了吗?”车夫憨厚地笑笑,“小娘子也是个有福气的,本来恐怕还要在城门那边纪录在册,谁知恰好碰到了霍小将军今日轮值准行,一路上都畅通无阻,想来小娘子就算是遇到什么变故也会逢凶化吉的。”车坊里面就是做生意的,说出这么一番话也是讨个吉利,说完这句话,也没有什么更多与明楹攀谈的意思,用汗巾擦拭了一下脖颈。明楹手摁在帷帽之上,轻声对他道了谢。*公主出降自然是难得的喜事,显帝重病已久,太子事务繁忙,只是备了厚礼送来傅瑶夫家。傅瑶的外祖家平反皆是因为这位太子殿下,是以前来送礼的长随都被当即送往上座,主家亲自相迎,与之相谈甚欢。毕竟是东宫里面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一个长随,也是引了不少官宦前来攀谈。但是那长随不知道为什么,倒是有些往别处张望着的,不知道到底在找些什么。主家瞧出端倪,想问问这位长随到底在找什么人,但是这京中事一向都是多言多错,也只是留了个心眼,既然那长随并未开口,主家自然也没有当真问出来。也只是在心里稍微琢磨了下。到底是什么,能让来自东宫的人这般在意。场中所有人都不得而知,而那位长随却是心急如焚,今日是公主婚宴,金鳞卫奉命暗中保护十一公主安危。往来宾客众多,他们毕竟是手中沾满鲜血的隐卫,身有凶煞,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他们自然不便混迹于其中,所以也只是在周遭看看有无歹人。一直到了三拜结束,礼已成,新郎已经在宴中与宾客饮酒之时——隐匿在宅邸周围的金鳞卫许久都未在看到公主殿下身影,才匆忙返回东宫告知殿下身边的侍从。现在前来宅邸送礼的这位长随并不是傅怀砚的贴身侍从,他在这整个宅子中都瞧过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到公主殿下的身影。没有人比东宫中人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位长随只感觉心猛地下坠,即便是在主家的再三挽留之下,也并未在这里久留,转身赶往东宫,将这件事告诉川柏。天色已经渐晚,风雨欲来。长随拢了拢自己的衣襟,纵马疾驰前往东宫。剩余的金鳞卫暗中在这座宅邸之内搜寻,整个上京城的守卫都在一时之间内收到了密令,严加把控出城人员,暂缓出城,不得贻误。没有人知道这道旨意到底是谁下的,又是为了什么,只是能有权力在上京发布这样的密令的人,也只是寥寥。守卫心中大多有着几分计较,也不敢多想下去,这权贵之间的事情,他们便是想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在几个偏僻地方的年轻守卫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能让整个金鳞卫都这样待命,就连咱们这样的小卒都收到了密旨,倒是是哪位贵人能值得这般兴师动众?”旁边的人以目示意他噤声,然后瞧了瞧身边的境况以后才猛地拍了下方才那人的头,打得他一个趔趄。“你小子,不要命了你!能下这种密旨的人,想想你也该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也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那人声音又压低了些,手指往上指了下,“这可是天子脚下,啧,还能这么严阵以待,只怕是个不得了的贵人!”……傅怀砚今日前往慎司监处理一桩旧事,昏暗的牢狱之中充斥着陈腐的气味,他坐在红木椅之上,姿态稍微显得有点儿懒散,晚间有风吹过,幽暗灯火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忽明忽灭,他随意地将手指搭在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不肯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