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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戋戋揾揾额角湿汗,疲惫地朝前走去。暮色朦胧,一弯新月勾破黄昏,皇宫松林枯竹,清凉而宁静。宁静枯竹深处,着眼细看才能发现,沈舟颐双手交叠倚靠在那里,方才他们三人争执的背后。他的白衫在清风中微动,十指轻轻打着转儿。可以看出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太后娘娘头疾复发,他进宫来侍疾。特意多在寿康宫拖延了会儿,他想要拖到戌时,和她一道回家。不曾想。戋戋悚然,木木讷讷朝他挪过去,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嘶哑叫:“舟颐哥哥。”沈舟颐方抬起低垂的首,瞥她一眼。还没等他开口,戋戋就率先将他的双手握住,急切解释道:“你听我说,我没有故意见他们。阿骨木和晋惕两人为战事口角,要拿我祭天,哥哥你千万不要生气。”她苍白的双唇如颤抖的树叶,紧张到极点。不晓得为何,她如此怕他。晋惕与阿骨木那样魁梧英武,她也从未怕过。晃动沈舟颐好几下,沈舟颐歪歪头,温柔地抚摸她绯色的唇一下,骨节停留的位置,恰好是晋惕吻过她的位置。不仅脸,还有阿骨木碰过的手背。叫他不生气,他如何能不生气呀。戋戋越发难熬,他对她勃然大怒还好,这样悬着刀刃在她头顶,肌肤间的细微摩擦,叫她心惊肉跳。戋戋还欲口舌无措地解释些什么。“晋惕他也是怕我被人欺负,才挡在我面前的。那位王子其实是个直心肠,两人都无坏心的……”“戋戋。”猫儿般的低唤,他倏然打断,“我不想听。”戋戋顿时愣住。圆圆的杏眸,凝视着沈舟颐,涌出一汪水。沈舟颐甩开她揪出的衣襟,晦暗冷淡地走开。戋戋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连贺家都不想带她回。宫中有她的居所,她当然可以选择留在宫中,舒舒服服过夜,叫他独守空房……但无疑是在激化矛盾。晋惕和阿骨木再罕然厉色,也暂时对她没有直接的威胁。她现在受制于他。沈舟颐通晓前世那些事,谁知道他又会揪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把柄对付她。戋戋小跑着追他,连珠价地坠泪珠:“哥哥不要我了么?”遑论什么皇宫礼节,径直从后面搂住他窄窄的腰。“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他们亲我,我都被迫的,我只想呆在你一个人身边。午间我还在你给我的食盒里放纸条,盼哥哥尽快救我离皇宫。”她抽噎着,巴掌大的小脸梨花带雨,“我是哥哥的妻子,若哥哥不要我,孤零零活着也没意思,我就从御河跳下去。”她汹涌而出的泪水,把沈舟颐白衣背后哭出暗色的印子,沈舟颐下巴微侧,那清淡而孤傲的神色终于缓和几分,回头对她道:“戋戋,别再这里胡闹。”戋戋犹紧缠着他的腰,惊魂未定地问:“那哥哥还生戋戋的气吗?”他揉揉眉心。生。开口却是:“不生。”戋戋破涕而笑,笑得纯洁又天真。沈舟颐喉结滚动了下,眸底也染上暗色。幸好这一带偏僻,暂无宫女太监路过。他深吸口气,强忍住想在这里的冲动,牵住她的手往宫门走。贺府的马车停在宫门之外,他将她丢上去,压盖帷幔,随即就在她下巴处留下一枚鲜红的吻痕。天知道他方才看见阿骨木和晋惕先后亲了戋戋,是多想杀人的。“明天你不能进宫了,圣上要杀我的头就杀吧。”沈舟颐的理智多少沦丧得厉害,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晋惕他们,牛皮糖,甩不掉,烦死人。戋戋呜咽道:“不要,我不要哥哥死。”她似一朵皎洁的娇花,柔弱无害地伏在他膝上,顺从而依赖。束发的玉簪滑落,她故意的。如瀑的漆发顿时散落下来,一丝丝一缕缕绕在沈舟颐指尖。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可怜啊,可疼,可原谅。沈舟颐翦瞳不露痕迹地眯了下。他将她扶起来,枕在他臂弯,在她光洁的颈间呵气,深浅不一,证明他在极力忍耐。马车疾驰,两窗景物如飞。可就算驶得再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到家。戋戋少有这般招人喜欢的时刻,平素的她,骨头又硬又倔。晋惕和柔羌王子都抢着要她,她身在宫里,他对她也再无威胁,为何她还要巴巴过来纠缠他呢?沈舟颐心底滋生细微的愉悦之意,蠢,是她喜欢他呀。他们成婚了这么久,饶是一开始她抗拒他,这么多日的同床共枕她不可能半点不动心。日积月累的感情已经沁入他们彼此的骨髓,是任何外面的野男人都偷不走的。就算她某一日被别人抢走,那颗相印的心也会驱使她重新奔赴于他。沈舟颐蓦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拴住戋戋最安全有力的法门。前世直到他死,她都厌嫌于他,今生这恩爱来得着实始料未及。他神思还在飘忽,戋戋凑到他唇角,已去开始扒他的衣衫。沈舟颐下意识按住她的柔荑,讶然道:“还在马车上,你做甚么。”戋戋嫣然一笑,指指窗外,“到啦。”沈舟颐如梦初醒,打横将她抱起。戋戋微颤着肩膀,小鸟般将头埋在他怀中。不比晋惕胸膛带来的窒息,她曾在他怀中埋过无数次,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兄妹俩的感情今日被两个男人同时搅乱,本待大吵一架,至不济也得冷战数日,哪能如斯和谐。变了,真的变了。沈舟颐暗暗觉着,戋戋变了,自己也变了……作者有话说:戋戋表示两个男的已经很难应付了,现在是三个男的……马上就是小年啦,本章评论发个小红包,祝追文的小可爱新的一年吉祥如意,远离晦气,学业事业节节高升!标注:①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出自宋代司马光的《西江月》②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出自乐府《子夜歌》第58章 豺狼贺宅庭院内, 月姬瞥见夫人被公子打横抱着进门,两人有说有笑,举止自然亲昵, 嫉妒的指甲暗暗掐进肉里。为何呢?明明她才是贺府名正言顺的千金嫡女, 幼时沦落风尘饱受苦楚, 费尽辛苦认祖归宗,本以为自此以后可以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被偏爱的却还是那个冒牌的戋戋。难不成一日为妾终身为妾,即便身份互换, 她也摆脱不了卑贱的命运?公子养她,只为替戋戋挡箭。远处浓情蜜意的二人对月姬的幽怨全无察觉,戋戋攀缠着沈舟颐的脖子, 娇柔得像朵离开他就没法活的菟丝花;湿糯的小舌头轻轻舔过他的额角, 留下一排细细的齿迹, 恍若菟丝花在汲取养分。沈舟颐嘶了口凉气, “属猫的?”他喉间起伏,熬不住这样的折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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