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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虽然厌恶裴太后,但既然裴太后把亡国二字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得不从,以免江山断送在自己手里。方维春这才得以留在御史台,但是张派用了别的办法让他闭嘴,据说方维春有一个月,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了。方维春也是个硬茬,到今上面前把官服一脱,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衣裳,直言是张家打击报复,国之将亡,今上瞠目结舌,之后张派不敢再妄动。确实是方维春最合适。晋王点了点头,又想了片刻,忽然道:“刘宝器如何?”谢川听了这个名字,略想了想,两手合掌,用力一拍:“妙,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谢舟问道:“刘宝器?谁啊?”谢川道:“是万有余的外孙。”正、副二相,一直都是政见不同、派系也不同的两人担任,万有余是副相参政知事,并非张派,裴太后死后,他在政见上屡次与张相爷不合,也与今上之意相悖,惹的今上不快,后来被指卖国,落得抄家的下场,他自己在狱中吊死。刘宝器是万有余开蒙,甥舅二人感情深厚,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刘宝器并没有替万有余申辩,外间传闻他没有情义,他也没辩解。还是在晋王十六岁那年,刘宝器在秦凤路知知州,遭遇蝗灾,无钱赈灾,转运司一毛不拔,最后晋王暗中相助了他三万两,他回信答谢。之后他回到京都,进了御史台,处事公正,从不参风言之事,今上对他的谏言,一向十分信任。晋王进京时,他没有上门拜访,只托人送了一封空白谏书来。他对张家有旧恨,晋王又有恩于他,比起方维春的执拗,他显然是更好的人选。有了这个人选,便是万无一失。谢川将信严严实实封了,走到廊下递给杜澜,交代杜澜务必交到刘宝器手中。杜澜问了刘宝器住处,将信藏在怀里,大摇大摆走出王府,腰间还挂着“京中”的禁军令牌,走的十分理直气壮——禁军有三衙,互不相识的人比比皆是,他只要不是跑到几个指挥使和都虞侯面前去,就不怕被人识破。将这件大事安排完后,晋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继续思索明日对策:“台谏就算参了苏停和张贵妃,今上也不过是让他们自罚三杯了事,但是王府没了两个护卫,不能就此罢休,裴舅舅虽然不在京中,但我记得他有儿子,小八悄悄去一趟裴府,让他们择两个骁勇的儿郎出来,准备进禁军。”谢川点头:“王爷打算找谁去今上面前说项?”“就找东阳郡王,”晋王沉吟片刻,“东阳郡王也十岁了,让他学一学伯噽乱国,也教一教老四,不仅要教,还要让陛下听到。”老四是通义郡王,老三是东阳郡王,两个倒霉蛋常年活在燕王和张贵妃的阴影之下,学识“渊博”,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树上跳的全都认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更是如数家珍,十窍通了九窍,唯独书上知识一窍不通。二人借着今上对晋王释放父爱的东风,也总算有了学官教导,只是启蒙太晚,至今连《尚书》都没读完,更别提《汉书》,晋王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裴太后已经在让他读《三朝宝训》了。谢川想到这两个连体儿似的郡王,也是一笑:“此事只能辛苦黄都知。”要进宫传话,就得找小黄门,黄庭人虽然不在内庭,却是实实在在的内庭中人,他最清楚找谁传话稳妥。黄庭连忙道:“为王爷办事,谈何辛苦,我这就去办。”他说完便走,出去交代了自己的两个徒弟伺候好王爷,换了身衣裳,自去找内侍在宫外的留宿之处。晋王看看天色,正是四更天快到的光景,也不睡了,对谢家父子道:“杜澜说绘月拿了信,随身带着,如今她睡了,我们在这里等也无用,你们去值房歇着,等下了早朝我再让人叫你们。”谢家父子起身去值房歇息,晋王却醒着神,马上就要上朝,此时也不必再睡,让内侍进来将烛火剪亮,送来一壶青梅酒,随后他关上书房门,移开笔墨纸砚,将酒壶放置于书桌前,揭开酒盏,给自己浅倒了一杯。仰头喝尽这小小一杯酒,酒中的酸涩清苦让他越发清醒,往后靠在椅背上,他深深的,长长的,将脑海中所有思绪全都吐了出去。宋绘月不在他跟前,他想要静下心来,只能另辟蹊径。伴随着酒气,他的头脑和身躯一起松弛进椅子里,什么也不想,只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片刻之后,他的思绪又慢慢回到了脑子里,这一回不再是沉重而杂乱的,变得清晰有条理起来,早朝时该如何应对,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全都有了回答。第二百五十章 可怕的台谏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晋王还没问是谁,外面就自行做了回答:“王爷,是我。”随后也不用晋王相请,谢舟自己一手推门,一手拎着个食盒,像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进来之后,他放下食盒,回身关上门,又“嘿呀”一声拎起食盒,仿佛那食盒有千斤重,一头象都够吃了。晋王指着他点了两下:“不请自来,不像话。”谢舟打开食盒,由里往外的搬运点心:“我是怕王爷喝寡酒,伤脾胃,又没个红袖来添香,只好我亲自前来,给王爷助兴。”他把点心五花八门地摆了一桌,随后自己揭一个酒盏,倒满一杯,滋溜滋溜地抿了一小口:“月姐儿真拿到书信了?”宋绘月一回来就把他支去了宋家报信,他从宋家回来之后又围着晋王转,知道的不比晋王多。晋王点头:“今天真是……”他吓的不轻。谢舟再次滋滋地喝了一口:“在哪里找到的?”喝完之后,他提起酒壶,要给晋王斟酒,晋王掩住酒盏,他便放下酒壶,捡了一块到口酥给晋王。“在张家的玻璃房子里,玻璃都是用鱼鳔胶镶嵌的,陈王把信塞在了鱼鳔胶中。”“鱼鳔胶?”谢舟头一次哑口无言。这些年,他跟着谢川为晋王效力,本以为自己寄居在老父亲的灵魂里,透过老父亲的眼睛审视了朝中一切,纵然不是个万事通,但也知晓的八九不离十,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对陈王一无所知。鱼鳔胶里也能藏东西,他想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脑袋,怎么能装得下这样的奇思妙想?“月姐儿把玻璃花房砸了?”晋王点头:“她这个性子,不把东西找到,怎么会出张家。”一根筋,认死理。“张家难道就这么认了?他们会不会找月姐儿的麻烦?要不让月姐儿出去避一避?”“张家只要不傻,也知道东西在我手里,不会再节外生枝去对付绘月,宋太太怎么样?”“什么宋太太,那是您岳母大人,”谢舟笑了一声,“挺好,我说月姐儿在王府,宋太太就放了心,还说要打断她的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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