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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紧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他不能真杀了晋王,否则他的前途也堪忧。晋王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跨上台阶。所有人都随之松了口气。于是张旭灵往后退了一步,扭过身去,要吩咐那内侍去准备茶点。与此同时,晋王毫无预兆地快步上了台阶,三两步就到了燕王跟前。两人在一瞬间就脸对了脸,燕王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头脑也空白了起来。随后晋王扬起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燕王一个大耳刮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这天下是和谁姓的!我替李家列祖列宗教训你!”晋王这一巴掌铆足了力气,大手在燕王脸上甩出五指山,将燕王甩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未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晋王已经将衣摆掖进腰带中,单膝跪地,一只手摁着燕王的衣襟,一只手运足力气,连抽带打,用他那双可以挽满弓的手将燕王打的懵了。“王爷!”张旭灵最先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去拉开晋王,然而黄庭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拦住了张旭灵。两边护卫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动作——眼下是两兄弟互殴,也可以说晋王单方面殴打燕王,若是他们动作,就变的不一样了。燕王躺在地上,后脑勺直接磕在门槛上,磕的他眼冒金星,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是要当场逝世。在雨点般的拳头下,他眼前只有晋王冷峻的面孔——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冷峻,只有巴掌滚烫,打的他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直到张旭灵和黄庭拉拉扯扯,他才清醒过来,伸出双手,架在自己脑袋上方,挡住晋王双手,同时扭成一条长蛇,奋力挣扎。晋王无论他如何扭,只是打,打到燕王嗷嗷叫唤,鼻青脸肿,才把燕王拎了起来。燕王摇晃着还没有站稳,晋王一腿就把他踢到了朱漆大门上:“查到你头上又没说是你做的,你不让查案,是在帮谁,嗯?”燕王没有回答,只有一声惨叫,整个人都拍在了门上,随之滑到地上,让两个内侍搀扶住了。内侍们得了这个机会,冲上前来,在燕王面前架起一堵人墙。晋王收了手,整理衣冠,微微地喘着几口粗气,喘过之后,又成了芝兰玉树的美王爷。张旭灵的嘴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讷讷地看着晋王:“晋王,您......”晋王面色如常的往里走,这回再无人敢拦着他,而他走到燕王身边时,冷笑一声。燕王怨恨地看着他,歇斯底里的还要怒吼,怒吼之声还未从喉咙里出来,晋王便又踢了他两脚:“蠢货!本王打就打了,搜就搜了,台谏参我又如何,今上难道还会把我罚回潭州去?”“你又能如何?”他靠近燕王,笑道,“回你娘怀里哭去?”第二百七十七章 开打燕王气的几乎升天,眼看着自己这边的护卫拔刀站在两侧,不敢对着晋王下手,自己狠狠捏着拳头,却又不是晋王的对手——他没想到晋王能文能武。面对着步步往里走的晋王,他只能厉声驱逐:“滚出去!”晋王伸手将散落的头发抚上去,对他的狂怒置若罔闻,信步往里而去。燕王脸上青筋暴起,挤出几个字:“你带人走!”见晋王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脸色铁青,咬牙道:“你带人回提刑司去审,休要在我这里聒噪。”晋王好整以暇地问:“带谁?我可不会带一个不重要的内侍回去。”燕王仿佛受到了莫大屈辱似的,不得不将目光看向张旭灵:“旭灵,你随晋王走一趟,放心,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宫门一开,本王立刻就进宫去。”张旭灵对自己的命运并不确定,很显然燕王在晋王手里只有投降的份,然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点头应下,去坐一坐牢。同时他在心里暗想:“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都是张家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他也学着晋王整理一番衣冠,走下王府台阶,一直走到那群衙役面前,看着不远处的街口,心想张旭樘怎么还没来?这个狠心的老二,真的让他去坐牢!张旭樘早在燕王传信的内侍到了之后,便立刻叫小卫备马,要往燕王府去,然而刚一出门,就被宋绘月缠上。宋绘月仿佛是不散的阴魂,总是无声无息跟随着他,这一次也是如此,见张旭樘上了马,她也立刻翻身上马。晋王去燕王府找茬的消息一传出来,她便知张旭樘必定会出门,早早做了打算。张旭樘扬鞭打马,胯下乌骓撒腿便跑,一骑绝尘,将众人都抛在了脑后,然而刚跑出州桥大街,就见游松纵着十来条细犬冲了出来。细犬素来善战,龇牙咧嘴直奔张旭樘而来,乌骓马也十分了得,能够一日千里,更是野性难驯,骤然让细犬一惊,当即不听张旭樘使唤,自行调换方向,风驰电掣的往北跑去。张旭樘“吁”了好几声,乌骓马不仅听不见,还越跑越勇,似乎要和后头追赶的细犬一较高下,直奔城门。他伏在马背上,紧紧捏着马鞭,风声聒耳,帽子早已经不知去处,头发让风刮乱,缠在脸上,眼睛都快睁不开。城门已经关闭,城楼上守卫昏昏欲睡,乌骓马并未因此停下,反而跃上一侧低矮的女墙,又从濠堑飞奔而过,马蹄踏在水中,立刻响起一连串的水声。城墙上守城之人惊动,厉声喝问:“什么人!”张旭樘大声回答:“张旭樘!”城墙上的人便不再多问,刚想躺回去休息,就听见一阵犬吠之声,随后十多条细犬也随之跳了上来。守城众人吓了一跳,眼看着细犬追逐乌骓马而去,又有一位小娘子打马追来,速度虽然不及乌骓马,却也如风一般,跑的极快。张旭樘、细犬、小娘子走后片刻,才是一大堆张家护卫。“深更半夜去打猎,张衙内真是好兴致。”守城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命好啊。”几个人笑了几句,并不将张旭樘深夜出城当做一回事。而张旭樘伏在马背之上,紧紧抓住缰绳,避免自己被甩下去,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夜风一吹,便有几分头晕目眩之感。乌骓马撒欢过后,逐渐停下四蹄,任凭身后细犬如何追赶也不再乱跑,张旭樘慢慢喘过气,坐直身体,放眼一看,四周都是山林,草木郁郁葱葱,将他笼罩其中。幽深的林子里,只有他一人。他心中一紧,勒马要往回走,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扭头一看,竟然是宋绘月追了上来。月色下,马蹄翻盏,宋绘月上半身紧紧贴伏马背,头却微微抬起,眼睛直视着他,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握着马鞭,只要马一慢下来,她便甩出马鞭。她身上穿的披风早已经不知去向,衣裳也不是窄袖骑服,两只宽袖鼓满了风,高高往后扬起,成了两只翅膀,发髻同样散乱,只剩下一个簪子还在头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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