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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带着嫁妆归家,三个弟弟是早已经让她驯服怕了的,对她当家也不敢驳斥,再者定州地下榷场如今当家的就是个女子,可见女子当家,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让黄家在突如其来的争斗中活下去,她当机立断,割舍出一半家业,让胡金玉站到了自己这边。三个人坐在一桌吃饭,明面上是一团和气,说是要三人联手,暗地里却是各打算盘,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各自考量。他们都知道三家共存是假话,因为定州不如真定那般豪阔,无法三家分而食之。除非榷场还在胡家手中,能养活胡家。赵子懿年纪最大,损失也最大,落了个不仁不义的名声,还丢了个儿媳妇,一根毛都没捞到。他喝了一口酒,心里觉得胡金玉太精明,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去,没有丝毫人情味。他记得从前胡金玉还不是这般,做事喜欢留下三分余地,也讲情义,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冷漠了。不过胡金玉很快就能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了。他夹起一筷子豆腐,豆腐在他筷子间颤颤巍巍,是个将掉不掉的模样,他低头去吃,刚张开嘴,外面就传来一阵「轰隆」之声,是一群人声势浩大的从楼梯跑了上来。筷子掉在碗里,溅起来的汤汁落在赵子懿手上,烫的他猛地缩手。他、胡金玉、黄意惠不约而同扭头往门口看去。屋子外面脚步声如雷一般翻滚,夹杂着嘶喊和吼叫,还有重物砸落在地的声音。….胡金玉扭头对立在自己身后的一个随从道:「出去看看。」随从连忙往外走,人走到门口,伸出手去开门,还没碰到门,门忽然「砰」的一声从外面让人踹开,打在随从鼻子上,两管鼻血齐刷刷流了下来。踹门的贺江淮站到一旁,让出了身后的宋绘月,宋绘月打扮的跟大家闺秀似的,一身雪白的狐狸毛,脸上不喜不怒,平静地看了屋里一眼。她身后一步站着银霄,银霄戴深檐帽,把眉眼遮的严严实实,身形笔挺,腰间带着把长刀,右手按在刀鞘上,不动声色威慑靠近宋绘月的任何人。在他身后,乌泱泱站满了小弟们,至于胡金玉三人的随从,全让他们打的趴了下去。李俊领着人拦住楼梯,对着赶来劝架的酒保和掌柜笑的很客气,塞给掌柜一个银袋子:「借贵宝地办点事,砸坏了东西,我们双倍赔。」掌柜使眼色让酒保去报官,酒保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刚走到大街上,就让鼻青脸肿的田吉光拦住了去路:「小兄弟,哪里去,我请你去喝一杯。」燕回酒楼中一片混乱,看热闹和酒楼的人全都被阻拦在一楼,无法上前。胡金玉猛地站起来,看向宋绘月:「你……你怎么来了?」他听说宋绘月病的厉害,差不多一个月没有露面,可现在看,倒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并不是个病入膏肓的模样。她这来势汹汹,是为何?赵子懿张着嘴,瞪圆了眼睛,心中暗暗叫苦:「我才打了田吉光,后手还在去的路上,她怎么就来了?」他知道胡金玉和榷场有仇,因此特地要陷害胡金玉,可田吉光一个打手,在他眼里还不能算人,不足以让榷场对胡金玉赶尽杀绝——只能算个开胃菜。黄意惠盯着宋绘月看了片刻,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随后看了看胡金玉,又看了看赵子懿,见这两人都是满脸惊骇,不似作伪,心想莫非榷场也要对黄家落井下石?她暗道不妙,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思量要如何将此事全过去。宋绘月走进来,身后的人鱼贯而入,把这一间大阁子挤的水泄不通。银霄上前搬了一个绣墩放在桌前,扫开桌边放着的一碟菜,给宋绘月倒上一杯干净的热茶。宋绘月扫了一眼三人,:「三位当家好兴致,喝酒怎么不叫上我?」黄意惠只听过宋绘月夺了胡家榷场的事情,知道不能小觑她,便含笑站了起来,执壶要给宋绘月斟酒:「这位想必就是掌管榷场的李大娘子。」「是,」宋绘月点头,挡住了她的酒壶。黄意惠收回手,笑道:「我早已经听闻大娘子大名,一直想见,可惜身不由己,直到今天才得见,大娘子果然非同一般,今天是我做东,因为和大娘子不熟,所以没有贸然下帖子,大娘子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的喝上一杯。」「不必了。」宋绘月摆手,对着身后之人招手。胡金玉眉头紧皱,不知道宋绘月到底要干什么,然而下一瞬,他就见贺江淮扬起一个有力的巴掌,清脆地抽在了自己脸上。一个耳光过后,阁子里一片混乱。胡、赵、黄三人所带的随从,让人打出门去,贺江淮拎着胡金玉从桌子边拖开,扔在地上,连着踩了好几脚,又把他提起来抵在墙上,一拳揍到脸上,打的他眼冒金星,一个字都叫不出来。贺江淮还不放过他,让人架着他,左右开弓,把他扇了个满脸通红。第四百一十八章 老赵偷鸡不成蚀把米黄意惠花容失色,画出来的两条细眉几乎飞到天灵盖上去,强行扶着椅子扶手才没有叫出声来,牙齿打颤,看向宋绘月:“你......你这是干什么......”宋绘月正在看今日这桌席面,看着十分不错,有一道鲜辣鱼汤很开胃,她扭头对贺江淮道:“让掌柜的照着这个席面开两桌,大伙儿吃了再走。”贺江淮拖着胡金玉走过来,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个小子出去传话,又把胡金玉强压着跪在地上:“大娘子,您看看,差不多了。”胡金玉脸上比起田吉光来,更加精彩,口鼻流血,两只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缝隙,头上的软纱唐巾都让贺江淮扯的稀碎,头发乱糟糟垂在脑后。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更恨宋绘月不给自己留半分情面,因为这一顿打,他在赵、黄二人面前,哪里还有斡旋的可能。咬牙切齿压下疼痛,他怒视宋绘月:“疯子!”他无力还击,甚至无力报仇,只能怒视,而宋绘月对待死狗一样的胡家,也毫无惧意:“你敢动我的人,我自然要找回面子。”胡金玉先是愕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出来的狗胆,敢去碰榷场的人,随后大怒:“你凭什么说是我动的!你他娘的查不明白就把帐算到我头上!”宋绘月端着茶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黄意惠和赵子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是你,那就是另有其人了。”胡金玉连宋绘月一根头发丝都没动,反而挨了一顿毒打,气的浑身哆嗦:“你不查清楚就来打我?”宋绘月认真道:“我查了,都怪敌人太狡猾。”胡金玉气息一窒,险些让宋绘月气的吐血而亡。她多聪明,她就是随便一猜都能猜到的事情,偏偏就是随便的查,就是不查清楚,就是要揍他,因为他可怜、可欺,因为他给张家送银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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