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逃跑吧?顾南撒谎道,“我也不知道。”司机等在大门口,顾政希没再多问上了车。临走前还特意降下车窗挥手道别,远远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顾南唰地垮塌下肩膀,披着绯红晚霞无比疲倦地往副楼走。只是这么简单周旋一圈就如此心累身累,却莫名将心比心。这些年顾西洲是怎么过来的,18岁一个人是怎么撑起那么大的集团?顾政希和顾明喆还有其他人有为难过他么?趿拉地进入电梯回到三楼,本想洗个澡再睡觉,却倦怠地不想抬任何一根手指。刚躺上床,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他摸索掏出一看,“哥哥”字眼跳动闪烁。“哥哥。”顾南沉闷地叫他。“在睡觉?”顾西洲那头很安静。“嗯。”“睡吧,在路上了。”神思回拢一些,顾南低声说,“姑姑已经走了。”“知道,睡吧。”有车引擎发动的声响,“我马上回来了。”“嗯。”按断电话,顾南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心头忧惧所以反复做梦。第一个梦是幼儿园。幼儿园全天候托班制,那时他很不适应。司韵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好吧,顾南闷闷坐回小椅子。等到午休,一屋子的小朋友全在哭,要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顾南躲在被子里想哥哥。想“顾屹为”陪在他身边的安心,想“顾屹为”逗他说好笨的话术。老师为了安抚孩子们的情绪,拿出手机给家长打电话开视频,顾南很羡慕,可是他没有哥哥的号码。晚上回到檀山,他偷偷摸摸溜进主楼,去敲“顾屹为”的房门。“顾屹为”问他新学校适应的怎么样,饭菜好不好吃,游乐场有没有家里的大。一五一十讲了白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顾南问他要号码,说我想你的时候也要给你打电话。“顾屹为”托着腮说,“我可不会想你。”“好吧。”顾南悻悻而归。“可怜的南瓜。”“顾屹为”啧啧嫌笨,“站住,回来,伸手。”一连串的发号指令,顾南重绽笑容。从书房的柜子某个柜子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顾屹为”抽出一张自己的蓝底两寸照片,“想我的时候不能打电话。”“为什么。”“因为你没有手机。”“顾屹为”唬他,将寸照塞他手里,“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你要学会适应。”接着顾南看见哥哥很神气、得意地扬起下巴,“如果实在想的话,就看看这张照片。”“看完之后要好好学习,别看着拼英U就想起U型姜糖饼干。”小小的手掌托着小小的照片,顾南很是珍惜地抹了抹,“那我现在要吃。”“牙蛀几颗了还吃......”“顾屹为”将他推出房间,“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吃。”自那以后,顾南每天中午在午休前都会躲在被子里,抱着那张照片看看。可惜那张寸照,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第13章 甜美的梦因寸照丢失而就此断掉,光怪陆离地扭转了阵,变成被绑架的那三天。檀山其实是顾家老宅,不过顾明喆顾政希顾颖文成年后早早搬了出去,只有顾承亦愿意和顾越泽住在一起。GK这份家业,最初顾越泽也是要交给顾承亦的,所以连带着跟顾承亦有关系的司韵顾南也住在这里。后来顾承亦和司韵死亡,也没人让顾南搬出去。在顾南映像里,顾越泽面相虽威严,但其实是个很和善的老爷爷。那天檀山气氛异常凝重,因为顾越泽身体不行了,所有人都在走廊的会客区焦急等待。就连一生洒脱爱自由的顾颖文都回来了。在这关键又敏感的时刻,顾西洲和四名律师被顾越泽叫到房间。没过多久顾西洲拿着厚厚一沓文件出来,去到自己房间,再出来时手上没有任何东西,紧接着又去了顾越泽房间。足足等到正午时分,其中一名律师出来告知说顾越泽已经去世,大家这才得到允许进入病房。房间里,顾越泽面容安详地躺在床上,刚满18岁的顾西洲坐在床边。大家来不及悲伤,律师当众宣布遗嘱。遗嘱内容最开始是一些古玩珍藏、房产林地,直到律师念出重头戏。顾越泽将GK38%的股份全部转给顾西洲时,整个房间都静下来。顾明喆当即道,“这不可能!”顾政希“沉浸”在悲痛中。顾屹为没有发表任何看法。顾颖文抱着手远远靠在门边,看这一出好戏。脸也没有当场撕破,檀山有条不紊地准备丧事。下午五点,静安区某国际小学下学。十岁的顾南从校园出来,前往往日司机来接的上车地点,途中碰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小男孩来问路,顾南解释了遍他不听懂,顾南只好带着他去。跟着进了弄堂后顾南就再没出来,司机等了许久不见人,一边打电话通知顾西洲顾屹为,一边进学校找。噩耗接踵而至,保险柜丢失。顾屹为找过顾明喆,先礼后兵让他把顾南交出来。顾明喆问他什么意思。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却也没任何证据。而在郊区某间破厂房中,一群地痞流氓正在喝酒打牌,顾南在这时苏醒过来。没有被绑,但书包已经不在身上,校服到处都是泥巴。“哟,小萝卜头醒了。”叼烟的大汉发现他行了,抖着肩膀靠近,手上来回掂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