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不答反问:“想吃什么。”顾南赧然道,“想吃清汤面。”顾西洲起身去盥洗室洗手,顾南自己去衣帽间找了件毛衣套在睡衣外面。没一会儿阿姨将两碗清汤面送来起居室,两人对桌而坐,一人一碗。清汤面看似简单,实则是老母鸡、瑶柱、鲍鱼花胶吊出来的高汤打底,细细的中空面条吸饱了汤汁,碧绿青菜更给汤面加了几分鲜甜。顾南吃得认真,连喝好几口汤。“以后顾政希不会再来檀山。”顾西洲把小菜推给他,“在家里放心待着。”热汤下肚,暖得身心俱足,顾南抽纸擦擦嘴巴,“吃不下了哥哥。”顾西洲突兀地呛了下。那晚最上头之时,东西强行抵在嘴角,有人努力吞咽着也这样说过。对此完全没有记忆的顾南奇怪地看了顾西洲一眼,没多想,郑重道,“哥哥我想好了,我想回集团上班。”回集团上班是三天后,而距离临时股东大会只剩一周时间。顾南早早去了公司,将自己种的各式浆果分发给同事和纪主管,然后整理好工位。随着接近九点上班时间,陶静第一个来了,腼腆地问他家里事情处理得怎么样。顾南支支吾吾地,其他几个也陆续来了,问题打着哈哈很快揭过。大家瞧见他回来惊喜的不得了,围着团团转,不停问东问西。对每个人都很诚恳地说了谢谢,顾南这才知道最近设计部的新工作是万圣节即将来临,某大型游乐场需要鲜花装扮,正在考虑方案。上午纪舒通知大家开会,特别交代需要契合游乐场主题,而且还要有新意。会后顾南将甲方要求的计划表看了遍,心中有了计较。11点,大家齐聚茶水间日常摸鱼加闲聊。姜来撕着胶囊咖啡,“你们看没看最近新闻啊。”何琳琳问怎么啦。“都说临时股东大会同意海南项目的话。”姜来说,“那咱们集团就完啦。”顾南手一顿,“怎么会?”他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不知道顾西洲处在什么境地。“我也是在食堂吃饭听别人说的,你知道50层往上走都是关键部门,听说他们上面都传开了。”“虽然跟咱们无关,但是GK千万别垮啊。”姜来双手合十,“这么好的福利待遇,这么充足的部门经费,这么宽容温和的领导。”何琳琳相当赞同,“简直就是梦中情工啊。”孟想倒没杞人忧天:“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小美挽着陶静,携着一股香风进来,“你们在聊什么呀。”“他们还说这次临时召开股东大会就是为了卸顶层那位的职。”姜来被浓缩苦得呲牙咧嘴。中午下班时,顾南上到总裁办,犹犹豫豫地想问。顾西洲将筷子搁下抬眼看来,“怎么了?”申市已经冷到可以穿大衣,暖意从头顶喷洒而下,带着淡淡的噪音。才吹了几分钟,顾南脸颊红红的,问:“哥哥,听说临时股东大会......要卸你的职位。”“姑姑和叔叔能办到吗?他们会这样做吗?”公司章程规定,如果领导人在重大项目上做出有失偏颇的决策,其余股东是有权力进行投票否决的。但有个前提,所代表的股权分量。而顾西洲拥有超51%的股权,不可撼动。顾西洲不动声色地说:“担心我?”顾南望着他,轻轻点了下头。今天虽冷但阳光明媚,正午的阳光投射在顾西洲后背,圆弧光晕弥散般地散开,“不用担心,顾政希和顾明喆没那个本事。”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抱着手说,“重新上班感觉怎么样。”“在准备万圣节的项目。”顾南答,“一切都好。”吃过午饭后两人照例去休息室午休,顾南已经学会不再背对顾西洲,在窗帘自动阖上的暗淡光线里也阖上眼睛。两人隔得不近也不远,彼此烘托起的温度很快让被子暖合起来。在昏昏欲睡的下意识习惯里,顾南找寻枕头缝隙,于是额头迷迷糊糊抵到一片柔软微凉的东西。睁眼一看,面前是顾西洲颈间凸起的喉结。顾南发现......自己额头严丝合缝地贴着顾西洲的嘴唇......看不到头顶的顾西洲面貌,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顾南尴尬又小心地挪开。忽地,腰间被一只手拦住去路。彻底不敢动了,顾南动作无比缓慢,抬脸观察,发现顾西洲闭着眼睛睡得很熟。不敢太咕涌,又不想靠在怀里。最后实在抵不过沉沉睡意,眼皮眨啊眨,什么时候睡着的顾南都不知道。直到身体生物钟促醒,他发觉姿势已经大变样。自己的腿挂在顾西洲腰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颊贴得紧紧的。而且......顾西洲是醒着的。赶紧收腿收手,在两人分离刹那,脸颊竟泛起一股凉快的舒意。......顾南想原地去世,怪不得顾西洲那晚说“先管好你自己。”一厘米距离,顾西洲枕头床畔,瞳孔幽深漆黑,没由头地来了句,“比小时候更黏人。”床头闹钟恰好响,顾南迅速拉开身位,磕磕绊绊道说了句抱歉。如此溜离总裁办已经不是第一次,回到31层仍心有余悸。不过越来越奇怪。为什么顾西洲那么像小时候的顾屹为?顾南蓦地想起,曾经跟顾屹为聊起天,顾屹为说吃了太多药物所以导致记忆退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