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顾屹为静静垂着眸,无限地失落。“我偷走了属于他的两年,他只要我还半年。”“他……才是吃亏的那个。”楚珂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顾屹为摆摆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房门轻轻阖上,病房寂静如亘古长夜。全然不如当年在檀山那样爆发了的激烈争吵。顾承亦为司韵准备的家族聚会刚结束,主楼三层某件卧室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顾屹为,你想干什么?”急促脚步出卖了顾西洲一惯冷静,“为什么对顾南讲你的名字?”知道会有这么一遭,顾屹为实话实说,“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有顾南这么可爱的玩伴。”他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玩伴?”顾西洲怒极反笑。从小到大他听到太多风言风语,说他们俩兄弟天生就不容对方,在母亲肚子是他抢了顾屹为的命。言论虽荒谬,但根扎于心。那几年,顾西洲对顾屹为处处礼让处处妥协。檀山有什么珍惜玩意儿他会不动声色先拿给顾屹为。下学后,他也会到顾屹为房间去写功课或看书。哪怕在男孩子最活泼好动的年纪也未缺席一天。现在说没有玩伴?顾西洲不欲多言:“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唯独顾南不行,现在你去给他解释清楚。”“还是你陪他玩,我挂个名头可以吗?。”顾屹为心平气和地说,“我不能剧烈运动,你知道。”顾西洲一字一句:“绝不可能。”这时外面响起顾南敲对面房门的动静,“哥哥,南瓜来啦!”几步靠近,顾西洲抓起顾屹为往外拖,“现在解释清楚。”顾屹为脸色瞬间煞白。不能用强,顾西洲冷笑一声抬脚便走。身后,顾屹为强撑着站起,目光灼切,“西洲......”“我活不了多久,以后什么都是你的。”虽没回头,但顾西洲停下了脚步,“你威胁我?”外面,顾南敲门动静渐渐小了。顾屹为轻声道:“抱歉,就再让我一次吧。”说完他与一动不动的顾西洲擦肩而过,迈向那条本不属于他的路。开了房门,在走廊见到本不属于他的人。音量不高,交谈却熟络。顾南好奇:“哥哥你怎么从对面房间出来啦?”“我在西洲房间玩儿呀。”顾屹为牵着顾南慢慢走远,“小南,以后来找我,要敲我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哦。”“为什么,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南瓜了呀。”“因为从今天起我会跟西洲交换房间。”那个被牵着走远的小小人儿陡然长大,心事重重地迈进副楼。吃过午饭,顾南下午去集团上班。之后每天都窝在工位上画图,没去医院看顾西洲,当然顾西洲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不知道顾西洲有没有出院,肩膀恢复得怎么样。这些担忧只在夜深人静冒头,其余白日平稳的上班生活中,顾南天天跟着姜来他们一起用午饭。总部大楼12-15层是食堂,里面有条美食街里。一周就这样平稳度过,今天中午顾南没去食堂,而是在保镖暗中尾随下,顶着寒冷去到对面商场。两个小时,他流连于各大昂贵店铺,最终停在漂亮的生日蛋糕橱窗前,像许多被价格劝退的客人一样,看了很久后走开。出了商场被灌了一肚子冷风,抬头望天,黑云压城城欲摧。看起来要下雪。他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喝掉两杯热水才觉得好些,万圣节的图到了最后收尾阶段。画到临近下班时分,桌上手机震动一瞬。顾西洲发来了语音。莫名心虚,顾南跑到卫生间的隔间里听。扬声器贴在耳边,顾西洲低沉的嗓音也宛如贴在耳边,他说,“晚上想吃什么?”平淡无奇的字眼爬进耳廓,顾南感觉霎时整个耳朵都烧起来,还捎带着半边身体异样的酥麻。卫生间有人进来,堪堪驱散掉这股怪异。一手揉着耳朵,一手敲击键盘,顾南回:“晚上要画图,哥哥。”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看到顾西洲。结果顾西洲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距离交稿还有五天。”他兴师问罪,“纪舒催你了?”“没有……”顾南颓丧道,“会回来的。”五点半时保镖准点发来信息催促。无可奈何,顾南只好准点下班回檀山。到家的时候暮色四合,灯火通明的副楼掩隐在层层叠叠的林后。阿姨身上大概装有雷达,恰好开了房门。吸吸鼻子,顾南站在玄关都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一个阿姨接过他手中图纸,另一个阿姨给他拿拖鞋。换好了鞋,顾南绕过玄关后的奢石屏风,进到厨房发现,保温磁桌上备着的全是他爱吃的菜。软兜长鱼、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白袍虾仁、平桥豆腐、拆烩鲢鱼头、水晶肴肉、三套鸭。除此之外还有两道热汤,三个冷盘。垂眼看了两秒,顾南问:“哥哥是不是出——”他改口道,“哥哥是不是回来了?”“对的呀,顾先生难得想吃点什么,还买了蛋糕在冰箱呢。”阿姨笑着说,“他回主楼换衣服去了,等下就过来。”说着,外头响起“顾先生好”的问候。几秒后,穿着休闲的顾西洲进来。顾南抿着唇叫人:“哥哥,你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