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呀——”众人七嘴八舌地跟钟丝影打起了招呼。秦斧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这小孩儿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一群三十左右的大男人把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儿往酒桌上领,挺不要脸啊。钟丝影的目光扫到孙凯城,一怔。邬絮琢感受到了他的不自然,将他搂得更紧些,目光落在孙凯城那张略带玩味的脸上。孙凯城注意到了邬絮琢的目光,连忙摆正神情,讨好地笑道:“邬先生的玩伴真漂亮。”包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倒酒的声音格外清晰。“呵。”姜斩率先笑出声来,他拿起酒杯,“祝邬董新婚快乐,我先干为敬。”邬絮琢紧跟着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钟丝影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喝,一低头,发现自己酒杯里倒的是果汁。新婚?这下轮到孙凯城怔住了。“我也跟一个,祝邬先生,钟小少爷,百年好合。”秦斧接过姜斩递过来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邬絮琢也饮尽了,“谢了。”一圈下来,终于轮到了孙凯城。他的脸色发青,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过来姜斩为什么突然叫他过来,还说要交个朋友,敢情是鸿门宴。他硬着头皮起身,道:“祝邬先生和邬太太……白头到老。”他都站起来了,这才发现酒杯里没有酒。“诶——”姜斩把酒瓶递到他面前,“喝这个。”邬絮琢举起酒杯,已经饮尽了。他拿起钟丝影面前的酒杯,递到钟丝影嘴边,“来,丝丝。”钟丝影看了他一眼,乖乖喝了。嗯,甜甜的,他没忍住,舔了下嘴唇。“诶!你看,钟小少爷都喝了,孙总不打算喝吗?”“就是啊,我跟邬絮琢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个面子。”“谁不知道邬絮琢养这祖宗跟养眼珠子似的,从来不让沾酒,今天为了孙总破例了。”众人起哄道。半透明的果汁瓶明晃晃地摆在桌子上,但只有孙凯城能看见。等下,邬絮琢好像能看见。他拿起果汁,又给钟丝影满上了。姜斩起哄道:“你看,钟小少爷都喝第二杯了,孙总,您不喝,怕是出不了这个门吧。”孙凯城咬牙,拿起桌上的酒瓶。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喉咙、鼻腔,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排斥着突然袭来的岩浆,胃部好像被烫破了皮儿,难受得紧。他喝得肚皮发涨,头脑发晕,还没来得及坐下,又是一瓶刚开的酒被递到了面前。姜斩抬了抬手:“今天邬董做东,所有的东西他买单,孙总不用想着给兄弟省钱。请。”钟丝影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邬絮琢,不得不说,还是很解气的,就是……酒味儿闻得久了,有点头疼。“走了!你们继续。”邬絮琢撇下这句话,拉着钟丝影起身。“诶!那不得送送嘛!走了,孙总,咱两去送送。”秦斧起身,一把揪过孙凯城的衣领往外推。邬絮琢将小少爷护在里侧,将他的头按在怀里,慢吞吞地往外挪。哐当!“哎呦!孙总,您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秦斧略带玩味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荡。钟丝影低着头,加快了步子,越过摔在地上的孙凯城,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去的路上,钟丝影一直没怎么说话。车到了,钟丝影快速打开门,他现在只想快些冲到房间去睡觉。“丝丝。”邬絮琢打发走了林屿森,从背后叫住他。钟丝影顿住,回头,看着他的胸膛,“邬先生,怎么了?”“是我该问你,怎么了?”邬絮琢走到他面前,揽住他的腰。让他被迫趴在自己怀里。从前的钟丝影,爱记仇,谁故意为难他,他能记好几个月,从那以后,他再见到这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要是知道能当众报复回去,肯定激动得自己来。邬絮琢以为,今天带他去报仇,他会高兴。“我想让你高兴,如果适得其反了,我向你道歉。”邬絮琢捏住钟丝影的下巴,看着他躲闪的眼睛。“我没有不高兴。”钟丝影被他这样捏着有些难受,但他懒得反抗,“我就是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可以说实话吗?”邬絮琢的追问在钟丝影看来有些咄咄逼人。邬絮琢知道这样的追问会让他不开心,可眼见着这几天钟丝影的态度似乎有些好转了,又因为他一个不慎,要重头开始。他心甘情愿一直哄着,可也想知道原因。两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邬絮琢妥协了,他放开钟丝影,道:“没事,很晚了,你去睡吧。”不想说就不说吧,他可以再等等,等他的丝丝愿意为他敞开心扉了。邬絮琢为他撩开挡眼的碎发,“酒味儿熏得实在难受的话,让陈阿姨给你煮一碗醒酒汤过来。”“不用,我又没喝。”钟丝影摇头道。“那走吧。”邬絮琢抓住他的手。“呃……”钟丝影是不想说的,倒不是什么怨怼之言,他只是害怕邬絮琢误会,“我只是……不喜欢那个氛围。您帮我出气我很感谢,也很……高兴。嗯……”说到底都是为了他,他没有不高兴的理由。过了很久,他终于想到一句可以准确形容自己感受的句子了。“我想远离这样的生活。”包括您。他很少像这样大胆地直视邬絮琢,但还没有一分钟,他就又心虚地把头低下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