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盆?一番话说得隋宴骁脸色扭曲,酷夏屋子燥热烦闷,用冰尤其快速,须知冰库是有数量的,他自己都觉得不够,如何能匀出给静妃。静妃忽然提起她镇守边疆的父兄,自她入宫后,第一次提起,镇国公的嫡女,隋宴骁忍着滴血的心,送了一些。他匆匆离去,形容狼狈。至少十天半月内,他绝不会踏足静妃寝宫。华夏的一切迷了众人的眼,人心都是无底洞,贺阑就是他选中的棋子,他的另一双耳目,另一张唇舌。绝不能夸赞华夏,他要竭尽一切,打压华夏!华夏离经叛道,孕育出李妩这等妖妃,他们两国,必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隋宴骁眼里闪过一抹寒芒,凝视着年轻气盛的臣子,绝不能有人亲近华夏。隋宴骁:“不过一妇人,值得爱卿们大动干戈?”“太)祖曾言,男主外女主内。朕觉得男女各有所长,正如君子六艺,淑女六功,俱是同样重要。”“陛下圣明!”“臣等受教。”刹那间,百官齐声呼喊,声势浩大,九重宫檐上休息的鸟雀似乎都被惊到,歪着头看了看。周寄书也在此列,张开嘴,却哑然无声,他低垂着头,掩去眼底深思。事实上,这番话也只是看似公平公正,粗粗听来十分有理,一旦深究便会知道,陛下真正属意的还是男人!所谓男主外女主内,还是将妇人圈在家里,完全不似华夏那般,女子也能撑起一片天,女子也能外出做工,自给自足,和循规守矩的嘉朝女人不同,她们眉眼间都带着一种张扬、自信,这是国家赋予她们的精神。说来好笑,嘉朝女子,他还从未仔细观察过,他们立下规矩,束缚对方,将她们圈养成柔弱的羔羊。周寄书喟叹一声,耳畔忽地传来一阵惊呼,宛如翻浪。地球。李妩也没想到彭校长效率极高,等她松口之后,彭校长直接请她来办公室。助手推了推镜框,同样一脸惊讶,她跟着彭老师十多年,见过她仅有的几次失态,一次是她发现了科学定律,一次是送别亲人,现在,她竟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学生推崇备注。心里想着,助手动作飞快,毕恭毕敬地邀请李妩进屋,推门而入的瞬间,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李妩愣了一瞬。屋子很大,却分割出无数个格子间,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味,李妩抬眸一看,窗外大树悄然伸出一枝花,抵在窗台上。香得热烈,香得醉人。“校长早上好。”年轻老师无论男女纷纷跟她打招呼,面上带着一丝恭敬,彭莉春风满面地回应,她们掠过李妩时,露出一丝疑惑。彭莉很开心,她是纯粹的学术人,会因为一道难题不眠不休,甚至半梦半醒间也在呓语,解决时则开心的像个孩子。她当场就想拉李妩进办公室,和她好好讨论那堪称天才的惊艳想法。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宋老师。”宋欣是负责带新生的辅导老师,一见来人忍不住眼皮一跳:“周新鹏!”大男孩儿活像风雨里霜打的苦瓜,脸都皱成一团:“老师,我错了。”宋欣气不打一处来,从这个学期开始,这样的画面已经上演了不下三次,保温杯里泡枸杞,也压不住她头上一颗颗冒火的痘痘。倒是周遭老师一片大笑。实在是太有喜感。宋欣脸也腾地一下红了。轻快愉悦的一幕在青木大学是如此寻常,在华夏任何一个学校都能看得到,可在嘉朝,像是有人朝广场空抛了火药桶,引起一片哗然。“华夏竟然让女子教书,怎能这般!”“我观她带的那个学生,可是个男人,两三岁小儿都知男女授受不亲,应当恪守规矩,谨遵礼教,女人怎么能当夫子!”“真是不争气啊,堂堂八尺有余的男儿,竟要受一妇人斥责,华夏当真怪异,那可是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便好了,为何要出来抛头露面?”“做学问?女人会吗?”他们振振有词,眼睛亦是死死盯着屏幕,好像这样,自己就是正义一方。系统都要佩服一声脸真大!告诉李妩的时候,李妩险些给气笑了,看不起女人?那是现实还不够让他们清醒!眼前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校长,我有件事想问您。”“女性真的天生比男生差吗?从体力,智力,性格各方面。”彭校长皱紧眉头:“谁告诉你的?那些牛皮癣一样的广告传单,还是家里大人告诉你,女生天生学不来理科,毕业后只要嫁个好丈夫,”她说着自己笑了:“然后当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一辈子安安稳稳。”“假的!”“这种蠢话比垃圾还不如!”嘉朝,偌大的广场上一片死寂,酸儒们抖着嘴唇,瞠目结舌地看着屏幕里的妇人,说不出半句话。彭莉冷笑:“不说居里夫人这样遥远的例子,就是你自己,李妩,你写出那样一本笔记,难道你觉得自己不擅长理科吗?”“都是哄骗女孩子的谎话!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自由,从那些既得利益者身上咬下来的血肉,凭什么要让给别人!”“你还小,不懂这个世界有多赤-裸裸,李妩,我告诉你一句话,所有说女孩子没用,女孩子只配嫁人,嫁人后要相夫教子,逆来顺受的东西,都是男人,都是垃圾!”“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要剥削我们,供养自己啊。”“当然,不乏一些伥鬼,她们跪久了站不起来,可我们清醒,我们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女人已经站起来了,就绝不会跪下,不是吗?”直播还在继续,所有听见这番惊世骇俗话语的人俱是一怔。繁华的江南小镇,忽然飘起牛毛细雨,头戴帷帽的柳眉娴熟地收拾绣品,对于所谓的华夏直播,她偶尔心生艳羡,可她又知道,那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一切。直至听见这番话,她仰起头,忽然觉得厚实的帷帽遮得她喘不过气。嫁人,生子,运气好些,夫君会善待她,运气不好,动辄打骂,拳打脚踢,这就是她要过完的一生。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生在华夏?!为什么我不是华夏人!不知多了多久,被这言论吓到的众人缓过神来,开始激烈反驳,就算知道对方听不见,也不妨碍他们发泄!她听见许多人谩骂,一个个看过去,都是男人。柳眉忽然笑了起来。那一刻,如同听见这番话的千千万万个女子,华夏传来的种子落在她心间。京城的酸儒们反应更为激烈,像是网兜里的河虾,群情激奋。“胡言乱语!狂妄自大!”“女子天性柔弱可欺,若不是男子给她们栖身之所,衣衫饭食,她们早就活不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