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天意,谁让她偏巧着凉,又喝错了药,不过短短月余,当初长公主寿宴的欢乐景象尤在眼前,人却已经不大行了。唉,真可惜。贺清雪!周柠云咬牙切齿地低下头,就是她!她不聪明却也不傻,在祖母撑着身体为她剖析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个闺蜜,就是一条美人蛇!是她害了祖母,长公主府一旦落败,陛下势必要扶植另一个家族,好与齐将军对抗,静妃早已入宫,能和她旗鼓相当的,自然就是贺清雪。贺氏自然也会因此崛起,可他们的崛起踩着长公主府!周柠云脸色扭曲,谁能想到,当初一时鬼迷心窍的念头,现在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周柠云跪在祖母榻前:“我要入宫。”“等我入宫,我们家就有资格做陛下的棋子,我一定会将贺氏死死踩在脚下。”长公主欣慰又哀伤地看着这个孙女,只喃喃道:“云宁长大了,长大了……”双方暗流涌动隋宴骁并不知道,看见第一件竞拍品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仿佛凭空降下一口大钟,将他弄得震耳欲聋。“啊!”贺清雪低呼一声,颤抖着手,被他攥握的地方,好似要折断一样!低低的抽气声扯回众人思绪,百官惊骇的看着拍卖台上的拍卖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佛莲花盏!那是重臣张温宁的家传宝物,当初因先帝遭小人蒙蔽,一时不察以致忠臣蒙冤,全家查抄,这传家宝自然也被收没,后来翻案,传家宝却不翼而飞。可现在,它竟出现在华夏的拍卖台上。百官议论纷纷,谁都不是傻子,查抄乃是多年前的事,当时根本没有李妩这个人,它是如何落到李仙长手里?蓦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众人心头浮现,他们死死攥紧袖袍,那是大逆不道!一双双眼,却悄然投向至高位上的君王。地球。李浩源眯着眼,看见拍卖品署名一个李字,禁不住僵住身体,本来想举牌子的手,也游移不定。他甚至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像是生了刺,扎得他心惊肉跳,坐立难安。这只是一个姓,华夏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他,不会的,不要慌,那些人应该已经全都死了!比他更慌乱的还有隋宴骁,看着一件件藏品摆出来,他已经不能说是慌乱,而是恼羞成怒,底下的百官压低了头,不敢再看屏幕,可是还有声音。李妩特地让拍卖行拿原来的名字拍卖,署名除了她的姓,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隋宴骁先生,为了抬高身价,拍卖师舌灿莲花:“据那位李小姐说,隋宴骁先生,也就是这批藏品的真正主人,因为不方便前来,所以拜托她帮忙售卖,李小姐非常感谢他,特地署上了他的大名。”“这位隋宴骁先生提供的藏品无一不是珍品,据说,为了收集珍品,他们传承了整整三代!”“三代人的坚守,三代人的努力,三代人的心血!这位隋宴骁先生竟然能忍痛割爱,想比是遇到了什么大问题,我行鉴定书给出高价预测,这批藏品极其精美,且品相完好,十分值得收藏。”“噗嗤——”李妩低下头,实在没忍住,双肩都在发颤,她要笑死了!三代人,是啊,隋宴骁一家三代,杀了多少大臣积攒多久终于填满的私库,可不是三代人的“心血”,然后被她一锅端走!“竞拍开始,极品羊脂玉八瑞相佛珠,共一百零八颗,附沉香木匣,起拍价,一千万!”放大后可以清晰看见上方细如毫发的雕工玉石,玉脂盈润通透,附带八瑞祥很快便引起大老板的竞拍,毕竟商人这一行,迷信的真的挺多。不止华夏,便是某些嘉朝大商人也忍不住心动,却又觉得实在熟悉,还没等讨论出什么,某个富商惊呼一声,旋即压低声音:“这、这不是十多年前浮恩寺住持缘空大师佛珠吗?据说是当时某位富商,大师点化,散尽家财制成一百零八颗佛珠,据说大师坐化前,佛珠仍待在手上,沾染禅意,颇有灵性,当年传得轰轰烈烈,后来才逐渐减淡,老朽也是空长十余年,才知道有此一事。”“它应该在浮恩寺,怎么会在华夏?”没人回答,所有人看向佛珠下的署名,掠过李妩,最终落定在另外三个字上。答案已经浮出水面。皇宫。若说之前的莲花盏只是猜测,那么,这极品羊脂玉八瑞相佛珠,便是确凿无疑的证据,证明他是个贪婪小人,贪图宝物的昏庸君主!隋宴骁心态炸了。当着众人乃至全天下的面,被李妩剥下脸皮,他怎么知道,李妩会做的这么绝!他是皇帝,李妩只是一个被厌弃的妃子,可是从封后大典开始,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甚至没法想象百官看他的样子。隋宴骁喘着粗气,阴鸷压抑的目光扫视他的臣子们:“李妩胆大包天,竟敢擅自偷盗皇宫重宝,该杀!当斩!”他气得昏了头,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那句话无异于承认了李妩的“诬蔑”,隋宴骁攥紧椅背,身体僵硬。满朝文武震惊地看着他。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十二点之前。\ufeff第40章“罢朝!”内侍尖锐刺耳的唱喏中,百官相继走出宫门,家中车马已经在外侯着,张怡本该直接上车,此时却陡然停下脚步。“润文。”周寄书停下脚步,眼底含着一点讶然,润文是他的字,而张怡,似乎只是单纯呼唤。他垂下眼眸,一点凉意染上眉心。周寄书抬头看向天空,才发觉今天竟是个阴天。下雨了。平日悠闲的官员不在攀谈,而是加快脚步,各自上车,很快,细密雨丝飘下。张怡捻着胡须:“今日之事,你当如何?”周寄书看着他,目光清明:“大人,润文当以黎民百姓为己任,以天下为己任。”“为民族立生命,为万世开太平。”他的记性很好,当日在青木大学听到的句子,一字都不曾忘记。张怡深深看他一眼,继而大笑:“润文,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他大笑着走开,皇宫外侧狭长晦涩的走道里,看着他逐渐缩小的身影,周寄书皱紧眉心,不知怎地,突然涌起一种悲凉。“公子。”小厮小心翼翼地举起伞:“雨要下大了,马车就停在在西直门,您要不要……”周寄书微微颔首。雨势骤然下大,宛若倾盆,电闪雷鸣,可怖的电痕撕裂苍穹,隋宴骁此刻的心情和脸色,就像头顶的阴云暴雨。内侍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摔砸声,心惊胆战。可偏偏就在这时,周柠云端着汤药来了。“我要见陛下,陛下最喜欢祖母熬的补汤,快放我进去。”她对里面的动静仿佛置若罔闻,内侍迟疑不定,周柠云已经皱紧眉头,该死,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当朝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又以跋扈嚣张著称,内侍无法阻拦,也不敢阻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