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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吗?”·天黑了,白绒与欧佩尔一起回到古堡,迎面见一抹欣长的身形走来。白绒很少见纳瓦尔穿得这样随意出门,一身白色T恤衫与灰色休闲裤,手里拿着车钥匙,走向黑色的车。她见他打开的是驾驶座的车门,不禁放慢脚步。犹豫片刻,她还是回头去,小声试问道:“你……一个人出门吗?”他可很少自己开车外出,去哪里都带司机。白绒暗暗猜测,穿着便衣,又是晚上,除了去跟女性约会,似乎没有太多别的可能吧……“是的。”男人的手停在车门上,与她隔一米远站着,“你要一起去?”“不,不是。我随口问问。”她匆匆转身走,一不留意踩到鹅卵石路边缘的高阶,眼看就要扑倒,腰上拦来一只手,将她扶了回来。哎,怎么总是这样慌张冒失。月色下,叶影摇晃,一张有着西方古老传说中血族般苍白华丽的俊颜就在眼前。此刻,白绒心底里毫无道理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那种感觉如潮汐漫过了森林的顶端,想将暗黑夜幕中的月亮占为己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对视时,她失了神,对他喃喃着用中文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不要松手。”软软的、充满依赖感的语调,明显跟平时说话不一样,让纳瓦尔怔了片刻。他当然听不懂中文,“什么?”白绒目光一晃,回过神来,赶紧站直,脱离他的怀抱。她冷淡道:“我说你快点走。”“……”·车沿葡萄园行驶,绕过了广袤的原野,穿过了市区。车内电台正播放着1969年的老香颂《Les Champs-E□□ées》,旋律轻松明快。这辆车,曾经也驶过了巴黎的街道,在他从一个派对出来的夜晚,停在街边。少女靠在他怀里。他们站在路灯下。她披着卡其色大衣,里面穿一件毛绒绒的白底黑纹粗线毛衣,闭着眼,像一只懒懒昏睡的小白熊。她醉得身体晃来晃去,因此,他不得不托住她,拦腰将人抱了起来,放入车后座。可她就再也不撒手了。两人坐在车内,她的胳膊环着他的后颈,双腿搭在他腿上,竭力找寻最舒适的安睡姿势。在酒精的控制下,脸颊、呼吸,整个人都发热。如果那么安分地睡着就好了。然而她凑了上来。水润饱满的、果汁般嫩红的唇,靠近他的下颌,隔一点距离,轻柔的呼吸扫在脸颊皮肤上。他低头看着她。睫毛与头发都软软的、乌黑的,神情是那么恬静乖巧,毫无攻击力,闭着眼,也没有曾经冰刃般的眼神。变化太大了。两三年过去,甚至连长相都有所改变。眼神、气质,更是彻彻底底蜕变,就像换了个人。——在女孩凑近到最后一英寸的距离时,他伸手,及时用指尖托住她的下巴,转开了她的脸。于是,女孩乖乖伏回了他的肩头,小声地说着呓语。他没有办法扒下她的手,因为一扒下,她就又像藤蔓一样将胳膊缠上来,反反复复,不得消停。她揪紧了他的衣领,在他的颈窝上糊里糊涂地蹭。气息氤氲着酒香。午夜十二点以后,巴黎街头,没有人知道,谁是紧绷在枪上的最后一颗子弹,而谁却只是轻飘飘下坠的雪花。她稀里糊涂地呢喃着,沉醉在她自己的梦境里,丝毫体验不到别人的水深火热。作者有话说:所以人家女孩子都凑上来了,纳瓦尔竟然还不吻,还把绒绒的脸转开了?这该死的绅士风度~(风度只是一个表层原因,另外还有一个深层原因,这要等后面的章节再解释啦。)第38章 、日全食午后, 浓黄色的阳光在实质橡木地板上移动,落在窗边两个女孩身上, 映暖她们柔软的头发。琴谱翻了一页又一页, 白绒还在那里反复抛一枚硬币。“反面。”“反面!”“反面……”欧佩尔实在无法专心练琴,“莉莉安,你为什么一直在扔硬币?”“练习。”“练习念咒吗?”硬币按预算的力度与速度被抛成了反面,白绒合上手掌, 起身, 在窗边徘徊几步, 吞吞吐吐地问:“你知道……你的安德烈叔叔,他昨晚去哪儿了吗?”欧佩尔作了然状, “昨天是我外祖父母的忌日,他大概去墓园了。白天我母亲身体不适,大家没有去。”白绒愣了愣,点头。她将迷茫的视线投向窗外, 这时, 刚巧瞥见了朝北的小花园里走入一个人影。那人坐了下来, 手上在拆东西。白绒立即蹲下来, 在小女孩的琴谱架上飞速地翻着页,“看, 你先将这一段乐章反复练二十遍,我下楼去倒点水喝, 很快就回来。”欧佩尔指着桌面, “这里不是有红茶吗?劳拉刚才端来的。”“……我想喝咖啡。”“劳拉就在门外, 你可以请她去帮你冲。”“不, 我只想喝自己冲的咖啡。我喜欢使用咖啡机。”“?”欧佩尔呆呆地点头, “可是, 真的要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二十遍吗?”“我相信你的自觉性。”“我也相信。再见!”“……”匆匆嘱咐完后,白绒先快步回了自己的起居室,从储物架上的红酒中挑选一瓶,随手拿起的竟是那瓶贴标印有“Liliane”名字的红酒,阿拉伯数字1982旁,金色的拉丁字母非常显眼。这不能喝,要珍藏的。印有自己名字的纪念款可只有这一瓶,前两天酒庄贴标后,刚从纳瓦尔的助理那里收到。于是,她把这瓶酒放回货架上,转头先去捞了两个高脚杯,放在果篮一侧,才又匆匆从货架上拿起一瓶酒走了。小花园位于城堡朝西北方向的一角,阳光不充足,且周边有浓密的古树遮挡太阳,不像那边的大花园可让人一眼窥见全貌。白绒放心地快步走过去。男人正坐在一张长长的胡桃木桌前,拆了一封信在读。虽然他看起来读得很专心,但白绒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闻声回头了。她咳一下,在对方的注视下坐到他旁边,将果篮放在桌上,故作轻松状:“你在读什么?”“奥托祖母写来的信,邀请蕾娅下半年去休养身体。”纳瓦尔收好信,视线落在红酒上。白绒拿起开瓶器,开始费力地拔木塞。他看她两眼,伸手,拿过酒瓶来替她打开了,放在桌上,“这个ᴶˢᴳ*时间为什么突然喝酒?”她迅速在脑子里编造谎言。“……其实,纳瓦尔,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几年前在一场决赛上演奏失误的日子。这太让人伤心了,每年的今天,我总要喝点酒解压。”“……”纳瓦尔瞧着她准备好的两个杯子,又看她片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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