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有意识吗?”云笙与他隔开距离,不确定地问。郁起云没回答她,仍是痴痴地望着。他眸子里仍旧含着深情,半遮半掩的云雾终是掩盖不住那满月清辉,细碎的光芒落在眼眸里,浸染了秋霜春水。那摊柔水被风吹皱了,丝丝漾开的波痕在里头搅动着,那些疯狂生长的情愫又重新攀沿而出,将他仅剩的理智吞吐。两厢静默,缓缓地,郁起云走上前来,却只是将她揽进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道:“师姐?”云笙被他抱着,鼻尖满是他身上的气息,又夹杂着香炉升起的白烟,两者纠缠不清。她仰着头,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里带着意料之外的惊喜:“你没被吸去魂魄?”郁起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嘴里ʝƨɢ*含糊道:“没有……姐姐,你亲下我,我有些难受……”他抬起头,眸色亮得吓人,但却让人觉得没有生机。外头落了雨,一点点地敲打南窗。这里也植有密密浓浓的竹林,微光落在青竹叶上,枝干挺拔,唯有上端随着微风春雨细细晃悠着。云笙眨了眨眼,抿着唇看了他许久,似是打量又似是犹豫。郁起云眼底是密密丛丛的火焰,和着他身上的似火红衣,几乎快要喷薄而出,将他全身燃成灰烬。但他还是乖巧地看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微抿着,整个人虽是面无表情,但却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可怜的劲。疏散的意识从头脑中一闪而过,他眯着眼想要抓住那些碎影。昨晚,自己在离阙晃了一圈后仍是找不着咒鬼的去向,正欲离开,雾气渐浓遮掩住去路,他扬起剑以剑意驱散,待雾气消散后,眼前却是一座破旧老沉的草屋。黑气弥漫在远处的瘴气林里,暗河的水在夜色溶溶下更为浓稠,其上还飘荡着飕飕凉气。他还没看清楚,鬼使神差地,自己便莫名抬脚朝那边走去。渐渐地,清醒的意识被逐趋剥离,他不理解自己为何要这般做,但却丝毫不能主导自己的身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披上大红婚服,高高坐在马上随着迎宾队伍来到这里,在敲锣打鼓声中,和一个陌生的盖着绣头的女子拜了堂。所幸,小师姐还是来找他了,他最后是和云笙拜的堂。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那杯酒的缘故,他发现自己浑身发热,脸上烧的厉害。见他眼尾开始染上红艳的颜色,双颊也逐渐飘上几抹不同寻常的潮红,云笙总算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问道:“你不会,是被下了情药吧?”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既然咒鬼会令他们二人成婚,那必然所有事都得准备妥当,下这种催情的药倒是情理之中。恐怕那杯酒,就是引子吧,喝下之后体内情药便会开始发作。云笙有些可怜地看着他。郁起云很是难受,眼底那些情愫快要抑制不住,大脑里有无数邪祟的念头在叫嚣。他惶然靠近,将尚在思虑对策中的云笙打抱起,云笙尚未反应过来,很快视角一转,自己已经被抱上床了。大红罗衾铺在床上,清泠泠地护着自己,四角红烛轻晃着,映在郁起云的脸上。他欺身而下,铺天盖地的气息疯狂将她罩住,她被迫抬起头同他亲吻。呼吸仿佛被抑制住了,灯火缱绻将迷乱的气氛扩散开,他们的影子被拓在白墙上,这会较于上次更为清晰,却也更加缠绵。“你这是……”含糊的声音从间隙渗透出来,云笙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酥酥麻麻的而又带着酸痒的感觉袭满全身。渐渐地,温热的唇又落在脖间,顺着流畅的弧线一路向下密密麻麻地落着。紊乱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化,云笙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地叹着气。红衣半褪,乌发如瀑般散在床榻上,艳丽的如血液般鲜红的嫁衣与身下人白皙的肌肤相映衬,郁起云伸出手朝衣摆下探去。她此刻神经紧绷,脖颈上青紫的细筋脉络都能隐约看见。但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眼尾早已是潮红不消,唇瓣也是嫣红的,眼底盛满委屈的情绪。像是一只濒临发/狂的小兽,明明意识涣散,却始终记着不能伤害主人。他起身坐在床沿,长指紧紧攥着身下绫罗绸衾,指尖微微发白,手上青筋清晰可见。云笙身子不自觉轻颤,头脑有些昏涨,看着眼前景象顿时有些恍惚。转头望去,身旁的郁起云闭着眼,长睫不住地颤动,鼻尖也染上红色,但仍是死死地咬着唇抑制自己狂乱的念头。额角甚至还落了轻汗,他微微颤抖的样子看着格外可怜,云笙有些过意不去,试探性地问他:“要不,我帮你?”郁起云瞬间睁开眼,潮水仍在不停翻涌着,他哑着声道:“别了。”他并不想自己是因为中了情药才和她能够亲密接触。“那算了。”云笙耸了耸肩,颇有些可怜他。灌涌而上的浪潮不停翻动着,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过了一会儿,郁起云实在是按/捺不住那疯狂肆意的情/愫,他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可怜巴巴地哀求:“姐姐,帮我。”云笙轻笑了声,郁起云脸上虽有些窘迫,但还是抑制不住,迫不及待地领着她的手。温热的手包裹着,郁起云眼神迷离,凑过来含着她的耳垂。滚烫的呼吸铺撒在耳尖,云笙有些无措,耳垂红得快要滴血。狂躁的情绪逐渐得到安抚,他闭上眼,勾唇笑着,又轻轻去贴近她。室外是漫天风卷,竹林被席卷着发出疏散的声,时不时有细雨打在浓密的绿叶上,清脆的声响湮没于沙沙晃动中。清辉映在青竹之上,光影随着颤动不住地变幻,肃穆凄清的夜里,只有竹林簌簌锁住料峭春意。(只有景色)满片林间均是寂寂竹动声,室内也随着暗波涌动,气息混乱复杂,逐渐滥觞,被浪席卷着开始上下翻滚。……春雨过后,竹林更显青葱,天地恍若被洗净了一般,均是澄澈清明的。云笙慵懒地躺在床上,她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伸到前方少年郎的腿上。郁起云捧着她的那只手,拿帕子仔细擦拭着。待来来回回擦拭了数遍后,总算是没有那些别样的感觉了。云笙抬眸看他,视线灼灼。蓦然,又被他抬手覆盖住双眼,柔软的唇瓣贴上来,郁起云嘴角带着笑:“别这样看我。”末了,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揶揄道:“我倒是不知道师姐竟然懂得这么多。”云笙从他怀里挣脱开,又推开他,冷笑着:“只是看你太过可怜罢了。”郁起云揉了揉眉心,又抬起眸看她:“若是旁人,你也会帮他吗?”云笙没吭声了,闭了闭眼后,转过头去不欲与他对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