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不大。”楚蔽说道。“怎么不大了?”咸毓回想她之前没几回的出门之行,脚都走得累死。“你以为这后宫很大?”咸毓忍住第二个哈欠,回道:“后宫大不大呢,那是地界锁定的,摆在那里的事实,殿下就别你以为我以为的了。”她打算等会儿礼貌送送这尊大佛。唔,就送到桌边吧,她顺便再喝口水。“你可曾侍寝过?”“!”咸毓一个激灵,别说喝水了,她差点被口水呛到,人都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哈?”他目光流转,就不动如山地看着她。咸毓也没多想,依稀记起来了:“我不是同你说过我这里曾经遭过贼吗?那回就是被叫去了。”“……”她竟然回得直愣愣。楚蔽也径直问她,神色中带着异样地瞧着她:“你不觉得同我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吗?”咸毓一脸懵:“不是你问的我吗?”正是钓她话的楚蔽:“……”咸毓见他面色有点儿僵,也不懂他在僵什么,她顺着他的话回道:“就那日的膳食很不错……”呃,她的注意力在那儿,还有还有,“哦,那日陛下没来后宫呐。其他我也不太晓得。”这人怎么一副妇女之友似的。咸毓谨慎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楚蔽:“是何?”咸毓:“你该不会是真的如同楚霰那般,想捧红一个小嫔妃为你所用,筹谋着助我去争宠吧?”“你觉得楚霰是那种人?”楚蔽先问道。“我觉得殿下不是这种人吧?”咸毓问道。“你不想争宠?”楚蔽又问道。咸毓皱了皱眉:“你套我话呢?”楚蔽一顿:“何以见得?”咸毓无奈道:“我的身份,我开口说不愿,我不就是大不敬了吗?”楚蔽:“……那你不愿?”咸毓也不直说,问道:“我能说吗?”楚蔽却凝着她,问道:“是因你有心上人了?”“啊?”咸毓摇头,“没有呀,你为何这般想?”楚蔽看着她的神色,说道:“你先前几句不离楚霰,还以为你对他心怀情愫。”呃,咸毓快嘴道:“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呀!”找死呢。楚霰点点头:“你说的正是。他已娶妻,后院也不缺人。”咸毓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有一副老一辈似的劝解口气了?她嘀咕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话,该同太子妃去说啊。”管她什么事。楚蔽回道:“太子妃比你懂多了。”倒是她,怎就仍带着未出阁的女儿家的天真心。他忽然想吓吓她,紧接着说道:“那若我真如你所想,想送你去‘父皇’跟前博得盛宠呢?”果不其然,只见她惊疑不定地瞪大了一双眼珠子,满脸不乐意道:“殿下!”“经美人。”咸毓咂舌:“你干嘛呢?”他今天真的有些难缠,肯定是哪里还不满意呢。索性现在两人冰释前嫌了,咸毓努力地想了想,坦白道:“哦对了,上回是你许久没来,我也无法转告与你,那日过后,又有新的人来探望我了,就那个……叫裴順仪的。”“嗯。”楚蔽此刻的心思并不想听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事。咸毓却煞有其事地跟他分析了起来:“你先前只同我提过太子妃一人,我还真没想到转日又来个裴順仪。你说太子妃可能惦记我的殿里埋的宝藏,难道裴順仪也会惦记吗?我觉得不像呐!所以我猜她应该不是暗中觊觎宝藏的人吧?”楚蔽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又好心当旁人都是善人了。”咸毓大为不赞同的回道:“我也没觉得太子妃是坏人呀。”楚蔽轻笑一声:“哦?那只轮到我是恶人了?”瞧他这问得。善恶本就难以界定。他这个配角,何必同人家小说主角较上劲呢。像那个谁,楚雩那种的,就是非常恶劣的了。可咸毓觉得酷盖除了跟人抢这个殿里的宝藏之外,其他也没那么严重。楚蔽见她不作答,问道:“你回不上来我的话?”咸毓只想的是,他今晚怎么这么多问题。哪有回不回得上来的说法,她只是觉得他根本就不必问这种问题。好不容易打消了杀她的念头,他到底还有什么想法想不开的?“恐怕我在你眼里是个恶人吧?”楚蔽寒声说道。又杀过人,又是个对她有过登徒子行径之人。她倒是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似的。想同他撇清关系?“哪有!”咸毓正好想起了一件事,“殿下你人挺好的,我不会看走眼的。”她先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是么?方才谁那般动怒了?”“有吗?没有呀。”咸毓耍赖,她抓紧说正事道,“我帮殿下探宝,殿下可要答应我,照看好团儿。”楚蔽不解:“你对她如此上心,今后就仍留着她在身边伺候就是了。”今后往后什么的,真的不怎么好说。咸毓突然也不想和他详细说了。甚至包括以后的道别之言。但她顿时觉得现在有些累了,咸毓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回道:“我就是想,以后若是我不在了……”楚蔽怔了怔,问道:“你为何又这般作想?”咸毓坦然:“你看,你刚才是真想杀我吧?你若是没留住手,此刻我不就是不在了么。”她的话说得哀婉,但楚蔽见她满脸唯有困意。“我不杀你。”他说道,“日后也无人能杀你。”咸毓竟然觉得他有点儿天真了。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无常的呀,酷盖。她腰酸手疼,随意地侧身支撑在一旁,说道:“你又不是皇帝,你放什么豪言……”楚蔽看着她:“那你也可找‘他’护你?”咸毓觉得他这话带着一丝的试探。她头一回见识到了小男孩的心眼多。可是她现在已经困了,脑子是真的不够用了,她懒洋洋地回他道:“你又扯回争宠了。盛装打扮,巧笑嫣兮?以色侍人,勾心斗角?新人旧人,来去匆匆?”最后没过几年皇帝大叔就要嗝屁了,折腾个什么劲呢。楚蔽问道:“若是并无那些差池呢?”咸毓摇了摇困倦的小脑袋,在酷盖面前说起了大实话:“就算能一时受宠,步步高升,哪怕日后万丈的荣华富贵,那仍难保证来日的盛宠不衰。”他作为不受宠的皇子,他应当懂这些道理的吧?“难道……”咸毓懒懒的倒在一旁,“靠多生几个儿子,给自己保一席之位?”她迷迷瞪瞪地瞧着他,“多生几个你的弟弟?”那不全是他们兄弟的竞争对手了吗。她没注意到的是,楚蔽此刻的神色有些默然,不知是否也是回忆起了自己儿时的事。他没出声,咸毓就有些忍不住打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