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咸毓连连拒绝道,“我们吃你家的这一顿已经知足了,赵十三娘,我怎能无端地再受你之礼呢?”赵十三娘却丝毫没有被他的话伤心到,也兴许是在她决定直接派丫鬟将人从衙门“请进赵府”开始,她也多少变了一些自己的态度,虽不是强硬到逼迫的程度,但也是会自行决断起来了,因为她毕竟是一城首富家中最为受宠的幺女。“咸郎不比客气,”她镇定地说道,“平日里赵家施粥、捐赠之时从未停歇过,从不缺这点儿支出。”她这句话回得轻重适宜、软硬皆施,一般人还真奈不了何了。不过咸毓的性子也不是个爱争个高低的人,所以她闻言后也没受到波动。接着赵十三娘站起身来,竟是就此要走了。她淡淡说道:“咸郎慢用,我先去再忙一会儿,稍后再过来陪你。”等人走了之后,咸毓也不管继续候着的几个丫鬟了,她转过头来,轻声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楚蔽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关我何事。”楚蔽直言道。咸毓听了后觉得他说得也是,方才那赵十三娘全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好像还真的不在意也在场的楚蔽。而显然楚蔽也不可能待见赵十三娘,他方才的沉默忍让,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若是以往,他才不管这些,早就拉着她就此走人了。……赵十三娘说要给咸毓送高档的衣裳,不一会儿还真有丫鬟从外面端着盘子将衣裳送进来了。咸毓正继续吃着呢,抬头看见阵仗之后,虽然心里稍微有点儿准备,也再次感叹了赵十三娘的为人。这前前后后的,看来人家是一心想让她就犯了?更有甚者,还不计前嫌似的,连楚蔽都照顾到了、也送了他一套。等到两个人吃完大餐之后,丫鬟们就催着他们换衣裳,显然是不换不行的样子。咸毓和楚蔽去了的里间。她看着手里的衣裳,有些担心地抬头问楚蔽:“我怎么觉得她稍后像是有事安排似的?”楚蔽颔首,赞同了她的猜测。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换罢。”他看她也不会同那人撕破脸,那他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外面的丫鬟都还眼巴巴候着呢,他们在里间也没多少时间商谈了。咸毓快速地脱起了身上的衣裳,也不在意身旁的楚蔽还看着什么,直到她脱得只剩下里衣之后,扒拉了一下自己简陋的束胸、想透透气时,她见楚蔽还看着,她便奇怪地催促道:“你也快些吧。”别仗着自己动作快。“嗯。”楚蔽淡淡地应了一声,倒是终于动作了起来。接着咸毓却有了一丝的停顿。他方才毫不掩饰地看向她的目光,她也是感受到了。当然,那不是什么色眯眯的眼神,但就是因为过于正经了,正经得仿佛像是他们两个人真是兄弟似的、那么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穿着颇少时的样子。咸毓微微甩了甩自己走神的脑袋。她刚才其实也是一直很正经啊,脑海中思考的都是她的装扮要怎样保护得好才能防止露馅、束胸是不是要再紧一点才行?衣裳是不是要穿得厚一点才行。等到穿戴好之后,咸毓对着楚蔽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问道:“可我的喉结不显怎么办?”楚蔽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忽然伸起手来,握住她的颈侧,用拇指抚过她的喉咙。咸毓还傻愣愣地站着不动仰着脑袋好奇地问道:“你能把喉结推出来吗?”虽然她纯属脑洞作想。而楚蔽也摇摇头:“并无这种手法。”两人此时离得很近,咸毓便直接顺势抱住了他的腰,笑着轻声说道:“我们等天黑了就跑?”他两也算是夜里出洞的专业户了,约起计划来,简直熟门熟路得很。楚蔽也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在她的头顶“嗯” 一声。赵十三娘送的衣裳料子确实是顶好的,咸毓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时也丝毫不会被扎到,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他胸口的衣料。楚蔽不知她作何,由着她、还顺势捏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摸到了他的胸口。咸毓的手掌感受到了他胸膛之下沉稳的心跳之声,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她并不止楚蔽只是为了回报她对他毫无防备地扬起脖颈的时候。“你方才的模样很像。”楚蔽接着提到。咸毓疑惑地问:“什么很像?”然后她就反应过来了,他好像是说她女扮男装的演技在线。楚蔽的确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说道:“你接着如方才那般神态便可。”咸毓听了之后,想想也是,不同的男子也有不同的模样,也不兴她是个“娘唧唧的小白脸”嘛,她只要一直是大方自然的派头,应该也能蒙混过关。等两人穿戴好出去之后,才得知赵十三娘还真当有事、竟然要带他们出门玩。咸毓记起了先前赵十三娘同她说的什么城中风光,当时她还以为她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她真是雷厉风行、说到做到,这会儿是要不由分说的要带她出门了。至于还把楚蔽也带上了,想必赵十三娘也是想以礼服人,到底是会给人家兄长一点儿脸面。只是楚蔽却不可能会给情敌多少的脸面了。一名丫鬟上前,问道:“咸郎君,你为何不戴上我家主子赠与的玉玦呢?就搁在衣裳下边,咸郎君难道没见着?”咸毓当然看到了,但那玉玦显然瞧着就很珍贵,所以别跟个上回香囊似的,她要是拿了之后、到时候被告知是定情信物之类的那就不好了。于是她客气地回道:“那个……太沉了,我就不挂了。”她这话自然是借口,连丫鬟也轻易地听了出来。有的上前进屋里取玉玦、有的摇摇头无奈说道:“咸郎君这是’礼轻情意重‘的意思吧?”可这让她们这些伺候的很难做人呐。不一会儿里屋的丫鬟走出来了,却是疑惑地说道:“奇怪,盘子上并无那块玉玦。”咸毓本来没当回事,留着不戴之后就不管了,后来一点儿都没有留意,所以她此刻也疑惑了,转头问楚蔽:“你看见了吗?”不戴人家的东西,也总该是好好的在那儿吧。但是没想到楚蔽却冷冷说道:“我扔出窗外了。”丫鬟们:“……?”咸毓也一愣。他还真把东西扔了啊。几个丫鬟连忙绕到屋外去捡玉玦,等到在草丛中拾起玉玦之后,捧着玉玦的丫鬟眉头紧蹙,轻声喊道:“呀,碎了一道缝。”从此之后,丫鬟们也算是领略到了那咸郎君之兄的脾性了。她们隐忍到出门上马车前,才与现身的赵十三娘禀报。而赵十三娘自然是要过来同咸毓一同的,于是咸毓和楚蔽也就近听了一嘴。“那咸大郎君好生的臭脾气!看来一点儿都不同意婚事,为何还要带着他一同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