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那个在自己新婚姻惨死的圣女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那为什么这里的人却仍旧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正当咸毓考虑自己是否该问出“我干娘如何死”他们或许才可能作答时,有个长老终于开口了:“请圣女看族规上如何再三规定……”“又是族规?”咸毓无奈,率先又走到了那堆破旧的书册前。跟在她身边的楚蔽刚要伸手替她翻页,一旁却有长老喊道:“慢着!”神情极其严肃地让楚蔽不许碰。这些人“见外”至此,咸毓算是见识到了。她自己本人还懒得翻这些脏旧的破书呢,楚蔽帮她翻一下又如何了?最后咸毓终于看到了上面有一页写了更多的信息。但她就算能大致认出一半的繁体字,其实也没怎么看懂。而且她还对他们装自己是“文盲”着呢。这时还未等楚蔽给她念出来,就有长老代劳,主动说了出来:“能与圣女喜结良缘之男子,还需通过我族中之选拔。”紧接着另一个长老也说道:“若圣女执意与男子私通,便是犯了族规。”说着,他们便都看向了楚蔽。好吧。一切都有了解释,咸毓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认可她身边的楚蔽了。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圣女”了,可楚蔽却是族规之下的“奸夫”。在这之前,她和楚蔽是根本想不出来这种可能性。这短短的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她和楚蔽的身份怎就这么“天差地别”了?真可谓是离谱至极。见她一言不发,有长老继续劝说道:“还请圣女三思,让此奸夫尽快离开。”他们劝说之言,同先前的老妪并无区别,但语气态度上多了些耐心与稳重,处理事情上也像是能有回旋余地的样子。“此人逐出族外亦可、留在族中也罢,但如今不该就此贴身伺候圣女,圣女应当明白!”“……”咸毓仍旧默默不语。这些人都把各种安排的选择摆到她面前了。他们作为这里的长老,对待她这个新上任不到半天的圣女也是客客气气,打心底将她当做自己人的态度。但是他们也都没有在意她的愿不愿意。而她当然也从未想过自己真来做这里的“圣女”。她只想和楚蔽出去。但见识过这里的人固执己见的一面后,咸毓也不敢保证自己和楚蔽能直接硬冲出去的成功率。所有人都在吃席的时候见过她了。光他们这里的人对“圣女”这一人物存在的重视程度,她今后走到哪里都是个显眼的角色。至于还有楚蔽……咸毓忽然问几个长老道:“他为何就不能是与我成亲之人了?若他符合条件呢?”几个长老闻言一愣,面面相觑。接着有人说道:“待我翻翻族规……”……再看看若是外来男子相关的规定可有记载。“不必了。”咸毓忽然打断道。又是翻族规。这些人着实都是无法变通之辈。而且咸毓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她摆摆手,平静地说道:“再给我几日想想。”几个长老答应了。但他们仍旧警告道:“还请圣女莫触犯族规,如若不然……”咸毓知道。如若不然,她会像是上一个圣女一样的结果。这几个长老虽未直说,但一切已经算是坦诚布公了。虽然当她再三与人问及起来,他们皆是支支吾吾。那对新人无故死在新婚之夜,那么昨日那个迟迟没有现身的“新郎”应该也并不是符合规矩的新郎——正是众人眼中的“奸夫”。之前她和楚蔽两人的推测都是正确的。真相已经展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就算并未与他们两坦诚布公,但这几个长老想必也料到他们两此时已经明白了。而咸毓也不想再在这个祠堂待下去了。她带着楚蔽走出祠堂,身后的长老们想要再三劝说,她却不许他们再跟过来。方才已经与他们约定了,她眼下口都上是保证自己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要她还假扮一日的圣女,他们便会认真对待她一日。至于她答应他们关于楚蔽的考虑时限,不过是她和楚蔽尽快离开的缓冲时日。在走出祠堂之前,她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咸毓站在祠堂门口举目四顾。先前摆丧事酒席的桌凳也早已撤走,视野中出现了几个偶尔路过的人、亦或是正在不远处洒扫的人,皆是在悄悄打量她。或许是因她穿上了圣女珍贵的衣裳。她好像也在他们的眼中发现了尊重之色。但于此同时,他们看向她身侧的楚蔽,依旧是无法掩盖的古怪。咸毓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因为这些目光无论是怎样的态度,实则皆是多么的虚无缥缈。她轻声同楚蔽说道:“我想去那边逛逛。”楚蔽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边……应当是今早那对新人举行葬礼的位置。两个人虽不知晓具体的位置,但也是顺着先前的记忆,默默地踱步过去。北地夏日的风光宜人。两个人走在温暖的太阳底下,脚下的影子短短一截。咸毓这时没有什么食欲,甚至人也格外的平静。她身侧的楚蔽依旧沉默寡言,出了祠堂之后,也并未有什么与她说的悄悄话。他们在路上偶尔又遇到几个匆忙路过的人,皆是投注那种组合在一起的目光过来,但亦是远远地不会朝他们靠近。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后,咸毓才兀自开口低声说道:“我们参加了一场注定会连着葬礼的婚宴。”昨天误入进来的她,当时吃得还不少。而只有他们两人毕竟完全不知情。其他人却竟然也没心没肺地吃得很是欢天喜地。可是他们都是知道那对新人的下场。他们还在那装模作样的欢庆。转天又争先恐后的哭嚎。多么的情真意切,又多么的荒谬绝伦。楚蔽本不在意此地的民风和为人,可当他听出她言语之中的悲哀时,目视前方的他也侧过头来瞧看她的面色。咸毓也侧过脸来,她对上他的双眸,轻声说道:“他们这里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嗯。”楚蔽淡淡地应道。咸毓又不再多言,继续一同沉默地走向了远处的荒地。“这便是你想来此处的原因?”楚蔽接着先前的话问她道。他明白咸毓只是好奇前不久的那一场葬礼。婚房的现场应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或许葬礼的场地上还留有一些痕迹。他们两人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的露天野草地。上面都是烧焦了的野草,想必便是刚举行不久的葬礼场地。此处有人守着。他们都认出了咸毓,先后上前同她问好。“圣女。”“圣女。”……一个个都当一旁的楚蔽不存在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