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你自己找个地方玩儿去,躲一躲她。”赵煜风拿帕子擦了擦我嘴角。“嗯。”我点头起身,带着两个长随从偏门出去了。后花园溜了一圈回来,太后还没走,我实在无所事事,干脆爬到书房顶上去偷听。宫女太监们都在殿外退得远远的,赵煜风和太后在里面吵架。“哀家辛苦抚养你长大,扶持你登基!赵煜风,你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竟是不讲半点母子情分!”赵煜风冷漠:“是您贪心不足,已经做了太后,还将手伸向前朝,甚至侵害百姓。”太后沉默半晌,道:“你从前并不这般,是不是你身边那个小内侍?十六岁的司礼监秉笔,真是笑话!你若再宠这小孩一些,他恐怕有朝一日能成为实际上的皇帝!而你只能做他的傀儡!”赵煜风静了静,道:“他十八了,是个大人,他聪明纯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恶人该罚,好人该赏,司礼监秉笔这位置,他坐得。”哟,赵煜风这家伙,原来背地里会夸我聪明,我还以为在他眼里我总是很笨。而且他记住了我的岁数,作为谢洲的灵魂的岁数,而不是躯壳谢二宝的岁数。太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含章殿,我从房顶上跃下来,进了书房。赵煜风冲我招手:“过来。”我过去他身边,他拉住我的手道:“接下来这些日子,你都要待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的安全,点点头,问:“这案子几天能办完?大理寺卿有没有可能被太后收买?”“少说半个月,大理寺卿是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清官,案子进了大理寺便可以放心了。”赵煜风唤来管公公,传一道密令去皇城司,派一百亲从兵便装保护在大理寺和大理寺卿府邸的周围。“那不是得过了年之后?”我问。赵煜风眼神清明:“嗯,但这会是他们过的最后一个好年了。”-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前朝的变动牵动后宫,虽然后宫也按规制开始准备过年的诸多事宜,但整个禁中只有含章殿飘散着即将过年的轻松氛围。管公公领着一大帮宫女太监开始里里外外彻底打扫殿里,忙前忙后的,把檐下的宫灯换成新的,殿里布置也动了动,多了许多颜色鲜亮的装饰,粉色的琉璃盏,红釉的香薰炉,青白釉的刻花梅瓶里插着红色的梅花。我则成了个彻底的闲人,坐在殿门处看热闹,管公公看不下去,经过我时便质问我:“谢大秉笔,三十两月俸拿得心不心虚?”“我不心虚,干爹你别看我白天这么闲,到了夜里,我且忙着呢。”管公公瞪大眼睛,老脸通红,趁赵煜风在殿里不注意,拿拂尘打我。我一边躲一边嚷:“干爹你小心我告诉我夫君去!”管公公终于一脸难忍地离开。碧珠撸着袖子过来了,指挥着几个年轻的灰衣小太监架着梯子把殿前的宫灯换下来,也数落我:“谢公公,您就不管事?”我起身,掸了掸袖子,在碧珠希冀的目光中,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下,继续当一条闲鱼。碧珠也被我气走了。又坐了一会儿后,周亭拿着抹布路过我身前,停下了脚步。我瞪眼看着他,心想不会连周亭也看我不爽也要说我了吧?但周亭没有说我,他收回了视线,对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侍卫语重心长道:“要过年了,大家都得干活,偷懒的事不可学,知道吗?”那拿着扫帚的年轻小侍卫看了我一眼,青涩的少年音认真答道:“属下知道了。”我:“……”我终于羞耻地起身,转身进了殿里,径直去找赵煜风去了。“怎么进来了?”殿里没人,只有赵煜风独自一人站在书案边,在写什么东西。我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他们都嫌我不干活,为了不让他们嫌,我就进来了。”赵煜风轻笑一声,继而又严肃道:“不干活的人朕也嫌,去,替朕磨墨。”“你知道我不喜欢干活的。”我松开他,挤进他和书案之间,轻轻扯他的衣襟,“我就只喜欢看你干活……”赵煜风一手还执着毛笔,耳根红了,但仍一本正经道:“朕要写东西。”我:“你写啊,我又没不让你写。”赵煜风耐心道:“二宝,你挡着桌上的纸了,朕怎么下笔?”“那你……”我扯开自己的衣襟,外袍里衣全都散开,柔软的丝绸料子迅速滑开,现出内里一方光滑的红色肚兜,“写在这儿行不?”赵煜风没回答,但他把笔扔了,把我衣服拢上,然后一把抱起我往后头寝殿过去。“没事总爱勾引我,”到了床上,赵煜风还一脸不高兴,“自找苦吃,还是说你就喜欢疼?”我骑在他腰上,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不是的,只是我最近觉着,那药膳好像吃得有点儿效果了……我开始感觉得到快活了……”赵煜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温柔地将我抱在了怀里。帐里气氛一时温馨无比。我也回抱他,然后道:“赵煜风你动起来成不?别趁机偷懒,你这老头儿是不是又旧疾复发不行了?唉我家老头儿真可怜,明天开始我的药膳分你一半吃,好吗?”赵煜风:“……”……人都差点儿散架,还好我现在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了,比以前坚强了些。赵煜风还不让我穿衣服:“你自己刚才说让我在你身上写几个字。”“我说写在肚兜上,”我扯过脱在一旁的肚兜来,“写身上也太淫|荡了,你是一国之君,能有点儿分寸不?”赵煜风想了想,道:“你也可以在我身上写,如何?”我:“那好的,快快拿笔来。”赵煜风:“……”其实赵煜风根本没想好要在我身上写什么,酝酿了半天,在我腰侧签了个名,“赵煜风”三个字规矩中又带着点儿潇洒飘溢,然后就把笔给我了。“我在你身上写什么好呢?”我拿着笔思考。赵煜风:“谢二宝、谢洲,都可。”“你记住我原来的名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惊了,这个名字许久不听人提前,猛然听见从赵煜风的口中跑出来,竟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乱感。“那次在京郊河边说过的。”“我就说了那一次,你就记得了?”我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你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所以记我的事就记得特别清楚?”赵煜风眨了眨眼,道:“你写不写?啰嗦什么?”我:“你说不说?不说我以后不和你玩普雷了。”赵煜风沉默了,大概是在权衡利弊,一盏茶的工夫后,他羞赧地开口道:“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嘴角抽搐,心想我信你个鬼,第一次见面那一耳光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 ' ')